果脯似的可以在炭火上烤着吃的粘糖。红色、绿色、黄色这三种颜色的长条黏到一起,足足有30厘米长、皮带那么宽,如果现在可以把那诱人的粘糖用炭火烤着吃,该有多好啊。我回头瞥了一眼妈妈正在织东西的里屋方向,很快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跟她说:“妈妈,就10元嘛!……”别说是答应了,妈妈肯定会干脆假装听都没听到,连嘴角都不会动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我就自己找找呗。百无聊赖的我,心里那么想着,便开始在屋里悄悄地寻找藏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的零钱。
刚开始,我打开哥哥们用的书桌抽屉找了个遍。但是,连白衬衣纽扣那么小的1元钱硬币也没一个。我从木地板走过土地面到后院,不声不响地打开厨房门,猫一样悄悄地溜了进去,搜寻着妈妈有可能放硬币或者小面值纸币的地方。妈妈不时地会把小钱放进扣在灶台角落里的白瓷碗里,可是今天,别说钱了,灶台上甚至连碗都没有。
下一个目标就是大碗橱上端和旁边的小抽屉。如果运气好的话,妈妈在口袋里放过的那些零钱会在那里被发现。可是,这次我也只看到干鳀鱼头、调味料或者辣椒粉袋子,我要找的东西根本不在。我心想,说不定会在碗橱最上端的紫色餐盒里呢,但那是我的个子够不到的地方。如果想伸手够到那个地方,就需要对面屋的书桌椅子或者妈妈的缝纫机椅子。而对于初等学校低年级的我来说,不声不响地搬动椅子,而不被在里屋织东西的妈妈发觉,是不可能的。
下一个妈妈藏硬币的地方则是里屋的地板革下面。特别是在厨房觉得口袋里的硬币碍事的时候,妈妈经常打开单扇门,翻起那边地板革的一角,把钱放到那下面。还有,把里屋衣柜下面抽屉完全打开就会露出来的最底部,更可谓是放我们红色铁皮屋顶房的大钱的地方。那里简直是父亲的金库,在那儿一般可以找到用报纸一层一层地包起来的或者用包裹包起来的纸币捆。我经常想抽出一张悄悄地花掉,那就足够我买几碗炸酱面啦,对我来说那简直是“梦一般的食品”,但是问题在于,如果我那样干的话,早晚都会被发觉的,因为每一捆不多不少,刚好都是一百张。无论如何,只要妈妈坐在里屋织东西,今天我就没办法弄到钱了。也就是说,粘糖、威化或者夹心饼都已经泡汤了。
啊,能将炒拉面放进嘴里嚼一嚼该多好啊。入口时的味儿就不用说了,直到咽下去了还满嘴都是炒拉面的香味。如果现在可以把那炒拉面放进嘴里嚼着吃,即使望着外面粗大的雨滴发呆,心里也会像阳光一样软绵绵地幸福。
“妈妈……就只给我10元吧……”
“为什么?”
妈妈连眼角都没从织着的东西上移开,轻轻地问。听她那语气,如果能说出10元的合适用途,倒也是可以给的。可是,我却找不出合适的借口。如果我迫不得已说要买铅笔、橡皮、彩色铅笔、书垫或者笔记本,妈妈就会说你打开对面屋里哥哥最下面的书桌抽屉看看。从铅笔头到黄豆大小的橡皮,还有在教会拿的笔记本、书垫和笔盒之类的,妈妈把这些攒在抽屉里积得满满的。在红色铁皮屋顶房着火之前,不,是在我初等学校毕业之前,那些东西看起来是绝对不会减少的了。从哪里拿来也好,或者捡来也罢,反正总得把抽屉用多余的学习用品塞得满满的,妈妈这才甘心。
“没什么……”
“这家伙,什么没什么啊?嗯,我看是又嘴馋了,想吃零食了吧?这样吧,我给你刨个红薯?”
“不要,不吃!又是这些东西!”
“哎哟,这么一看,都过了中午了啊。你是肚子有点饿了,所以那样的吧?我马上给你端好吃的饭来,等一小会儿啊。”
妈妈放下机械式动着的竹针,到厨房去了。我心想,就是这个时候啦!我迅速掀开了里屋的黄色塑料地板革,飞快地到处翻找了个遍。硬币也好,如果是10元钱的纸币,那就更好不过了,可是,妈妈总是早一步看穿我的心思,早已把藏零钱的地方改成别处了。地板革下面连1元钱都没有找到,我被气得喘着粗气,在里屋“大”字形地躺下来,向着通往厨房的单扇门大喊。
“做什么呀?!又是面条啊?”
“不,是剩菜泡饭!下雨天,什么也比不上剩菜泡饭好吃。”
剩菜泡饭做中午饭?!妈妈的话让我爆发了。
“我不吃!”我说,“我绝对不吃像猪食一样的东西!听到了吗?”
剩菜泡饭是只有在庆尚道才能品尝得到的庶民饮食。只要把泡菜“噌噌”地切进去,放点豆芽,再放一大块凉饭,十五六条干鳀鱼,盖上汤锅盖,用强火“噗噗”地稍微煮一下就行了。但是,我妈妈在最后还要多加一样东西,那就是把一碗左右的面粉放进水里和成黏稠状,用一根筷子飞速地做成片儿汤放进煮得滚滚的剩菜泡饭里。简单来说,就是在剩菜泡饭里添加了片儿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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