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砰”的一下没有站稳,身体撞到旁边大厅的木柱上,惊起一只黑色的蝴蝶,翩然飞起。似乎一直就在这里徘徊流连,突然间像是得到确定的答案一般,迅速的在谢芳菲的眼前消失不见。谢芳菲不动声色的背着秋开雨和左云,看着那只蝴蝶渐渐远去,眼中神色复杂难明,心里无奈的暗自长叹。她自然明白应该要做什么。
秋开雨吩咐左云先去雍州城内察探最新情况,然后跟着谢芳菲下山来。
谢芳菲带着秋开雨摸索着来到当日攀爬的地方,时移世易,曾不知几何,几乎认不出当日的山型地貌来。抬头看着前面茂密丛生的原始树木和遍地缠绕的草丛灌木,人几乎没有办法行走,果然是埋伏击杀的绝佳场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带头走进去。秋开雨却说:“我先走。”顺手清理出窄小的通道,好让谢芳菲过去。
谢芳菲一路无语的领着秋开雨伏高穿低艰难的行走着,山道曲折难行,一路上断断续续的休息了好几次。抬头远远的看见前面依稀是当日埋藏太月令的那片密林,转头看着前面的秋开雨,忽然就停了下来。秋开雨以为她是累了,找了块干净一些的石头对谢芳菲说:“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谢芳菲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我们走吧。前面有埋伏。”
秋开雨深深的看了一眼谢芳菲,走近她淡然的问:“芳菲为什么不干脆领我进去,却在这个时候提醒我?”
谢芳菲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抬头恨恨的看着他说:“你还要问我这种话!如今我是连萧府都回不去了!你还要问我这种话!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什么,却还要问我这种话!”声音逐渐哽咽激动起来。
其实她因为秋开雨早就已经背叛萧衍了。当日在建康的绝壁下,如果不是因为谢芳菲的事先示警,秋开雨很有可能会中萧衍的埋伏。当时秋开雨因为担心她的病况,让手下劫持了那批火器后,匆匆往回赶去。如今只不过是旧事重演罢了。
本来的情况是,谢芳菲就算是和“邪君”秋开雨有所牵扯,萧衍的心里还是打算顶着周围的压力让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可是经过这样一件事,谢芳菲已经没有面目继续留在萧府了。萧衍可能也有所怀疑,或许正用这件事情来试探谢芳菲的真正心意也未为可知。
秋开雨心里也想到她现在无处可去的处境,没有另外多问什么,只是果断的说:“我们立即离开这里。”带着谢芳菲迅速的回到卧佛寺的外面。
谢芳菲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盯着秋开雨看。里面等着的人当然是容情和萧府众多的高手。终于下定决心,长叹了一口气,往山下的原路走去。秋开雨马上就了解到谢芳菲的心意,深深的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跟着也走下山来。
谢芳菲在前面说:“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里面有埋伏?”秋开雨只是说:“我要赶紧通知左云,不能让他再回到这里来。”然后负手站立不动,看着谢芳菲说:“马上就会有大批人马将整个山头团团包围。我们要立即离开,迟了就来不及了。”
带着谢芳菲一路飞越下来。天色尚昏,在山脚果然看见众多持着火把的大队军马,井然有肃,人马无声,在统一调动指挥下,正逐渐形成合围之势。秋开雨绕到后面,趁包围网还未完全形成之时,觑着一个空隙,如一缕轻烟般逃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多数人手都调到城外卧佛寺去捉拿秋开雨去了,俩人乔装一番,很容易就混进了雍州城内。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秋开雨带着谢芳菲七弯八拐的潜伏进了一家普通的院子。推开门,里面干净整洁,一切日用物事全部齐备。谢芳菲看着这个地方,想到的却是狡兔三窟这句古话。
秋开雨看了看周围说:“我们今晚就先在这里过夜。天黑了,芳菲自己随便找点东西吃,然后早点睡了吧。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办。”说着便走了出去。
谢芳菲无力的坐在椅子,头垂的很低,后来干脆伏在桌子上,双肩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几年来的辛苦全都完了。天下哪里还有谢芳菲的容身之处!萧府是回不去了,以前更是回不去了!想起当初为了进入萧府,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如今等她真的将萧府看作自己另外的一个大家时,她又是永远的回不去了!
终于低低的哭泣起来,为了一个永远都没有结果的秋开雨,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不敢抛头露面,整日东躲西藏,甚至无家可归。可是以后呢,以后呢?自己反正是完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就这样边哭边伏在桌子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以为是秋开雨回来了,慢慢的抬起头来,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大吃了一惊,居然是“天下第一名妓”明月心。
明月心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谢芳菲,悠然的在另一边坐下来,笑说:“芳菲姑娘睡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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