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全蚀

第二章(2/3)

芳。女同学们都留或长或短平凡的妹妹头,她却梳猪肠卷,长及腰,引来多少妒羡眼光。她们三个一直不和。

    性格上也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真不知怎么会混在同一天过生日。

    到太澄的家我出了一身汗,这是最佳运动。

    女佣人欢迎我,“宋医生,小姐等了好久。”

    这是她家的老佣人,现在拥有老佣人的千金小姐也不多,大澄是少许特权者之一。

    太澄迎出来,“还早,客人尚未到,进来画室看看我新作品。”

    太澄的画功之差,差过任何黑猩猩一时兴至之涂鸦。

    十年来开过无数画展,被画评人捧到天上去。本世纪除出毕氏就是王太澄女士是旷世奇才,肉麻得读后起鸡皮疙瘩,但聪明的王太澄小姐信之不疑。

    千穿万穿,马屁勿穿。

    她的画且有人高价买去,挂写字楼里,因为她父亲是鼎鼎大名的大贾王某人,办公室或会议室中挂着王小姐的画,王小姐的爹多多少少有点感动,谈起生意,方便一些。

    一次,王殷商同我低声偷偷说:“太澄的画,到底讲啥物事?”

    我只得苦笑说,“画是勿会得讲闲话格。”

    “若果会得讲闲话,依猜伊拉要讲啥物事?”

    我猜它们会得叫救命。

    王殷商又问我:“这种画,到底有啥标准?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看得顺眼。愉快。舒服就是好,怎么没标准。

    太澄的画,一眼看去,观者先是吓一大跳,跟着想哭。难为她的偶像还是伟大的毕加索。

    此时她娇嗔的斜睨我一眼,“上次见面至今,有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见一次的朋友,也算非常接近。”

    “在这期间,我画了两幅写生。”

    “画什么?苹果?”

    “苹果已被画过一千次。”

    “一千次只要是塞尚,仍使观者着迷。”

    “有几个成名的画家?”太澄笑说,“当然,他们是前辈,前辈的作品我是佩服的。”

    我几乎要把凸出的眼珠推回眼眶中。

    总要老老实实地告诉王太澄:看,王小姐,你没有穿衣服,那些赞美,都是皇帝的新衣。

    谁有这样的勇气,照说我应该这么对她说:太澄,你没有天分,你嫁人算了。

    我认识她二十年,与她又没有利害冲突,感情又好,但偏偏不忍心伤害她。

    我这个虚伪的人。

    可喜的是,四周围的人同我一般的假冒伪善,全部入籍法利赛国,太澄的画秘一直没被拆穿。

    “看,这张如何?”

    我一瞥,心中一阵寒意。

    颜色如一团酱般。

    “有人说像赵无极。”太澄咬一咬画笔,“恐怕是误会了,我用色较艳。”她还不满意呢。

    “另外一幅呢?”我顾左右而言他。

    “在这里,是我最大的作品,两米乘三米半。”

    也只有王殷商的千金负担得起这么大的画室。

    她抬头说:“这个天窗不够大,阳光不充分。”

    “够好了,”我由衷的颂赞起来,“从没见过这么美丽宽敞优雅的画室,谁说画家一定穷?”

    “也许应该住在巴黎,但巴黎没有佣人照顾我。”

    她指着那张墙般大的画问:“星路,我是不是大多产?”

    我避重就轻,“你知道吗,格特鲁德斯但说的:‘如果你面对着一件艺术品,你的掌心会开始湿润,你的心会跳得快些,以及你的呼吸开始会变得更深长。’”

    “是吗,你有这种感觉?”太澄大喜。

    “太澄,你本身本是一件艺术品。”我说。

    她穿着黑丝绒豪华套装,黑色底皮高跟鞋,在家中也化妆得明艳照人,比朱雯更像一个女明星。

    现在你不容易从一个女人的打扮猜测她的身分,不比从前,黑是黑,白是白,荡妇穿旗袍老是不扣领扣,女学生永远穿着小白袜。

    大澄的女佣捧进香槟酒。

    “星路,生辰快乐。”她在我面孔上香一记。

    “你也一样,太澄,祝你的画,呃,进步。”

    “我猜你不能留下来吃饭?”她语气变得讽刺。

    “我还要去奚定华那里。”

    “陪,她。吃。饭?”醋意冲天。

    “不。”我说,“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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