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全蚀

第五章(1/3)

    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恭喜?“加薪水?”

    “装羊。”郑医生笑骂,“一切都登在报纸上,清清楚楚。”她将一张报纸摔过来。

    我低下头,一眼看见斗大标题:朱雯定下月嫁宋姓医生,近日忙缝制婚纱及筹备酒席。

    还有一张我与她合摄的照片。

    我脸色发紫。这,这,这从何说起?

    郑医生问:“没有这件事?”

    我说:“绝对没有。”

    “那么这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拿着报纸,手簌簌的抖。

    “你要叫你女朋友说话小心点,专业人士要有职业道德,你的名字老与这种绯闻连在一起,于名誉不太好。别以为只有女人才得注意名誉,男人也一样,这样下去,恐怕没有好的女孩子敢近你的身。”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千万别以为明白你的人总会明白,天下明事理的人极少极少。”郑氏停一停,“这次你付出的代价可大了。”

    这是金石良言。

    我问:“我能做什么?”

    我又问:“我能做什么?”

    “做什么?千万记得什么都别做,事实胜于雄辩。”

    “可是人家会误会我——”我着急。

    “人家不会老记得你。”她笑着拍拍我肩膊,“幸亏如此,不过这一两天,也够你受的。”

    “教我怎么应付?”

    “不要解释,人家问你,你装没听见,这就没事。”

    “不大好吧。”

    “你听不听?不听就别请教我。”

    我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赶快抓一只浮泡再说,当然言听计从。

    这一个上午,大约有二三十人对我的“婚事”表示兴趣。

    他们的意见纷坛:

    “以后看电影不用票子了。”

    “朱雯真人美不美?有人说她怪瘦小的。”

    “据说她的财产是八位数字。”

    “宋医生很快会自己开诊所吧?”

    “你们真的是青梅竹马?”

    “婚后朱雯会不会息影?”

    “恐怕是宋医生息诊吧,哈哈……”

    “什么地方渡蜜月?不会在香港请喜酒吧,客人那么多,怎么会没挂漏?”

    “要多少个孩子?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新居布置在什么地方?都是同事,别忘记请我们喝杯咖啡之类。”

    我索性戴上口罩,遮去一半面孔。

    抽空打电话给朱雯,她的佣人居然说:“小姐不在。”

    我咬牙切齿说:“告诉她我是朱星路医生,我不是记者。”

    佣人去了一会儿,回来说:“小姐约你今晚七时见,她在家等你。”

    也好。我摔下电话。

    那日上午浑浑噩噩,我都不晓得怎么过的,只觉得气,被人不清不楚的利用,即使那人是美丽的朱雯,仍忍不住气恼。

    下午我没吃饭,就进病房见董言声。

    只要对牢她的时候,我才可以有些少宁静。

    刘姑娘正在喂她吃东西。

    我说:“让我来。”

    刘姑娘也不例外,她问:“下个月做新郎倌?”

    我说:“出去。”

    她吐吐舌头,离开我们。

    我说:“言声,我有说不出的衷情,我真倒霉。报上说我要结婚,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董言声既无声亦不言。

    我把一碗饭喂完,替她擦嘴巴。

    “你最好,”我说,“你没有烦恼。”

    我把她移到露台上晒太阳。

    我说:“你看太阳多好,简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着们蚤子。”我呼呼笑起来。

    董言声有点渴睡,我替她盖上薄被。

    或是打网球,我想。冬日的太阳天最好打网球。

    而夏日的太阳天最好躲在屋里饮冰。

    凡是有太阳的日子都不是适合工作的日子。

    “宋大夫。”

    我抬起头,是董太太。她那带苏州口音的粤语嚅嚅地有说不出的悦耳,但除非言声痊愈,否则她声音中不会带有欢愉之意。

    她替言声整理头发。

    言声睡着了,像只小猫,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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