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息一声,用手搔搔头。
“先是朱雯,后是你,不知几时到太澄。”
定华带泪笑,“现在你可以同太澄结婚了。”
“你明知没有可能的事,还要拿来开玩笑。”
定华说:“阿贝孔在楼下等我,我要下去了。”
我也禁不得酸溜溜的说:“现在没有时间给大哥啦。”
定华笑,握着我的手,不住摇晃。
“走吧走吧,女大不中留。”
她飞奔下去。
我在露台看见阿贝孔站在停车处,向我招手。
他与定华一齐登上小房车离去。
又少一个。
我同言声说:“又了却一件心事。”
我又替音乐盒子上链条。
谁都看得出我心中有些涟漪。
我说:“言声,你也要走的,比她们都走得快。我多么希望你走之前,我可以听到你开口说话。”
我停一停,“甚至与你共跳华尔兹。”
我站起来旋转身体,“我会得跳华尔兹,你没想到吧?是我十二岁那年,我的小姑姑教我的。”
“但是我从来没有与人跳过,我怕难为情。人看我,以为我是风流小生,事实上,唉,言声,只有你知道真相,除出休息工作,我就在这里陪你。”我坐下来。
她不出声。
我吻她的手,“但你终于要离开我了,我不知自己受不受得了。我没能治愈你,使我耿耿于怀。”
“这是我们间的秘密,别说给人听。”
言声白玉般的面孔比往时更像一座雕像,她整个人如沉湎在不知名的世界里。
我忍不住说:“言声,把我也带去好不好?把我也带去。”
说完又后悔这样孩子气。若果她听得懂,不知要取笑我到什么地步。
那日几乎不想走。
回到家又检讨自己的情意结,什么意思呢,多数只不过是病人爱上医生,鲜有医生爱上病人。
为什么?为言声的缄默?为她的美貌?
我们从来没有交通过,连一个眼色都没有,那究竟是为什么我用尽心思与耐力在她身上?
单称赞自己是个好医生是说不通的。
我昏沉的睡了。
迷蒙问有人在床边推我。“星路星路——”
我勉强睁开眼睛,“谁,是言声,言声——”猛地想起不可能是她,马上闭上尊嘴。
“星路,是我,太澄。”
“什么时候,你怎么进来的?”
“电话没人应,你又没锁门。”
我太恍惚,神经衰弱便是这样的。
“太澄。”我说着要撑起来,无奈力不从心,头重脚轻,又摔倒在床。
太澄用手摸摸我额头,“哟!发烧,医生也生病。”
我一摸,可不是。
连忙叫太澄替我拿药箱来,我取出药片自己服下。
太澄微笑,“多么方便。”
我定下神来,“太澄,是你。”
她既好气又好笑。“自然是我,你病迷糊了。”
“你不生我气?”
“气,怎么不气,”她悻悻然,“把你当大哥一样,二十年来你都不对我说真话,一直骗我。”转口我都变成她们的大哥。女人的一张嘴。
“我没有骗你,OK,我承认没说老实话,但我从来没骗你说你的画同毕氏并驾齐驱。”
“你真坏。”
“我不承认。”
“你狡辩。”
“太澄,你原谅我。”
“我不原谅你,会来看你吗?”
我松口气,乘机说:“太澄,给我喝杯水。”
她给我开水,扶起我,我一口气都灌下去。
“可怜。”太澄说,“平时大把人围着的英俊小生,病了也就是病了,没人照顾。”
“什么时候?”
“才晚上十一点。你早睡是不是?”
我整个腮都是滚烫的,可真的病了。
“太澄,定华要嫁人。”我说。
“是,她告诉我,我马上决定把我那只钻表送给她,她一直喜欢,等朱雯回来,我们会得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替她庆祝。”
“怎么,你们言归于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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