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几位围堵沈梅欣的大汉拱手,态度谦卑恭敬。
“各位兄台如果有什么损失的地方,在下一定双倍偿还,还请各位能够高抬贵手。”
那几位大汉本来就是想绑了这个孤身一人的小姑娘去卖的,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可谓是挡了他们的财路,又挡了他们逃跑的路,就算这个家伙再怎么文质彬彬,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喂,我说你这个家伙是从哪儿蹿过来的?不知道这片是大爷我的地方吗?看你那个弱弱瘦瘦的样儿,怎么,找揍啊?”一个看似是他们中间大哥的人抡着棒子走近我,满脸凶狠的样子宛然这里果真就是唯他独尊了。
“这位大哥,”我仍旧好脾气地对他拱手“咱们有话好好说……唔,咳咳……”
因为新的鞭伤,难免就引起了旧的内伤,再加上真的担心他们拿沈梅欣的生命威胁我,最终一个没忍住,喉咙里的血液就涌了出来。
我喘了两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孙沪此时已经气得拔出了手里的剑,也不待我下什么命令,直接上前就将那几个混混砍翻在地,他本来想进一步解决了他们,却被我出手阻止。
“把他们交给京城府尹就可以了,不该你动手。”
孙沪的动作一顿,最终还是收了剑。
他知道,我是怕他惹上麻烦。
可他却怕因此牵连到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沈梅欣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她崩溃得大哭起来。
我看着她这般娇弱可怜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京城虽然繁华,却也暗流涌动,你是候府小姐,出门在外,当有人看护陪同,下次再有此等之事,你就且自求多福,我是断然不会再救你的。”
我将自己身上的袍子丢到她身上,然后回身往马车的方向走。
孙沪虽然心里替我不值,但也明白,沈梅欣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他若与她斤斤计较,未免有失风度。
他只能跟在我身后跳上马车。
沈梅欣这辈子从来没想过,当她身处危险之境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会是她一直以来讨厌害怕的大哥。
如果说她对她的讨厌是因为娘亲和二哥从小的灌输,那么对她的害怕就是一直以来的陌生和疏离。
她这个大哥,从她有认知起,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爱和侯府里的人接触,对于她来说,她的大哥就是一个迷,被泼满墨水的迷。
看不清,也猜不透。
后来她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她与侯府所有人的距离就越来越大,大到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她真的就成了云端上的人。
有时候她会恍惚,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她的大哥么?
可她就是。
偏偏就是。
人是天生会嫉妒的,连嫉妒都不成就会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这种害怕。
可是今天,这个天上的人物竟然会来救她。
她明明满身都是鲜血,狼狈不堪。
“沈……”她张了张口,却连句谢谢都说不出。
是了,她早就听奶娘说了,这个人从今往后再不是侯府的人,也再不是她的……大哥。
三十鞭驱逐鞭还是伤了我的身子,刚进相府,我就晕倒在地,一直到两日后才苏醒。
刚醒来,就接到皇上的御旨,让我立刻进宫面圣。
进太和殿时,遇上了同是接到御旨而来的裴鲁,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走了进去。
芩帝的身体自那一日病重后,就亏虚很大,病情是反反复复,好一阵,坏一阵,有时候连着几日都不能上朝,只能让太子岑曦代理朝政。
今天他的身体还算不错,可他的心情却不见得有多好,这都要归功于他这个最宠信的丞相大人了 。
“沈卿知道朕今日找你来,所谓何事么?”芩帝半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一条毛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说话时,也没往我的方向看。
我低下头,拱手道“微臣不知道。”
芩帝抬头看了我一眼,很久都没有说话。
然而芩帝不开口,裴太傅却等不及,他主动向前一步,对芩帝道“陛下,自古以来,为将为相者,皆为德行高尚,人品端正之人,沈相的才华能力,老臣等有目共睹,可她的品行却无法匹配这丞相之位。”
“三日前,她竟因为冒犯长辈,目无尊卑,被逐出魏应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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