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磨好的墨放在我面前,而后又将一支毛笔递到了我手上。
我稍稍清了清嗓子,将他给我的笔搁在了一边。
“禹州城的兵,我可以撤,东岳坡也能给你们,可是这十五万两白银未免就有些不合两国理法了。”追文
顾元城看了我一眼,也端正地坐了下来。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五万两,算是与不达国一战,对祁国士兵的抚恤。”
“区区十几万两,芩国应该不缺吧?”
“不缺的是国库,百姓可缺得很。”
顾元城沉了沉眸色,忽然一笑“你这样跟我讨价还价,就不怕再下不了这个玉堂台么?”
“你有什么后手?”我一瞬眯起眼来。
“前些日子,你的旧时同窗来拜会了我大祁陛下。”顾元城看我。
“纪归?他果然要来搅这趟混水。”我气闷。
“你也想好了吧?想用他来安抚不达国大大小小的故臣百姓。”顾元城似乎是在问我,又似乎是在替我下定了结论。
我没吭声。
“只是可惜,你想饶他一命,他却一心想着你死。”顾元城叹息摇头“他承诺吾皇,只要给他今天一个机会,他就愿意出面代表那些不达老臣归顺祁国。”
“所以,他埋伏的人马已经全在玉堂台外面了?”我挑眉。
顾元城没回答我,只是将和谈书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沉默了会儿,点头道“十万两,你如果同意,我现在就盖上芩国相印。”
“好,十万两便十万两,但是我还要外加一个条件。”
“说。”
两国的官员在玉堂台下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看到自家的丞相大人从上面悠悠地走下来,看他们的表情,这次谈判应该进展很顺利。
“沈相大人,您与祁国的顾相可谈妥了?”我刚到下面,一群官员就拥拥簇簇围了过来。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抬手向他们告辞“本相要马上返回京城向皇上禀明情况,诸位大人,就此别过了。”
“丞相大人,这么着急么?现在已经快到未时了,不如今天先留下来过一夜,等明个儿一早再上路?”有官员上前提议。
“是啊,大人从早上到现在,连午膳都没用上,再怎么着,饭还是要吃的,总不能空着肚子上路吧?这要是传扬出去,京中同僚岂非要指责下官等怠慢了大人?”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虽然盛情难却,可我也的确另有他事在身,只能执意拒绝告辞了。
众官员显然觉得很可惜,但想想丞相之职,必然也是公务缠身的,再加上这次和谈是举国的大事,便还算理解地让我走了。
我所坐的马车很快离开了玉堂台。
“咻咻咻!”
“吁——!”
“什么人?”
“砰!”
刚离开玉堂台不足六里,无数的箭雨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急射而来,直将马车射成了马蜂窝。
我由虹奇护着,快速退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纪归,我知道是你,你快出来,别藏头露尾的。”我对着箭羽最密集的方向大喊。
“你果然猜到了是我。”纪归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走了出来“既然是老朋友见面了,你不该也坦坦荡荡地站出来么?”
我也不惧怕,一甩袖子便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够胆量!”纪归毫不掩饰地抚掌称赞。
“纪归,”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劝你现在就投降,跟我回京城去,我会禀明皇上,让你能继续做你的小王爷。”
“都成阶下囚了,还谈什么王爷不王爷的?沈青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纪归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你是很蠢。”我盯着他看“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只有愚笨的人,才会看不清现实,昨困兽之斗。”
纪归听了我这话,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青枝啊,沈青枝,现在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怎么,你不该‘审时度势’一番,向我低头求饶吗?”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最后相劝了一句“纪归,我念在当年同窗之情,才留你到现在,你别忘了,不达国已经灭了,你就算今天从我的尸骨上踩过去,不达国也不可能再恢复成往昔的模样,你已经败了。”
纪归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起来,他的身子有些颤抖,两手紧紧握着,眼睛死死瞪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 他终于开口了“如果不是我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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