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其中,无疑是,有诈?
或是如那东陵太子说的一样,这摄政王,本就早已脱离危险,却是久久不愿出面,故意让长公主与东方殇越发成仇?更或者,他是有意在暗中观戏,有意,在暗中看着自家的长公主被仇恨冲昏头脑,阴暗成魔?
越想,单忠泽瞳孔越发一紧。
而待回神,便见思涵已被蓝烨煜打横抱了起来。
他目光一颤,顿时快步上前站定在蓝烨煜面前,低沉而道:“长公主累了,还是属下送长公主回屋休息。”
这话一落,伸手而来,准备接蓝烨煜怀中的思涵。且待视线稍稍朝思涵面上一扫,则见她满面苍白,双目紧闭,整个人,也不知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心底的担忧极盛,面色上,也终归是漫出了几许心疼,而伸出的手,也极是坚定的要朝思涵身上探去,几近于明拽一般的要将思涵从蓝烨煜怀里抱走。
却是刹那,蓝烨煜顿时后退半步。
他双手触空,待得当即要执着的上前,那伏鬼竟突然闪身过来,恰恰挡在了单忠泽面前。
“长公主金枝玉叶,满身凤体,岂容你这等粗汉触碰。”
伏鬼难得说出这么一派正经的话,只是他嗓音太过阴冷杀气,十足像是一个冷血无痕的杀手,将话语内容那一星半点的正经之意,也全数的冲散开来。
“我乃东陵御林军统领之首,更乃长公主贴身暗卫,长公主而今身子不适,按照礼制,我自该亲自送长公主回屋。”
伏鬼冷笑一声,“驸马在此,何来轮到你送长公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单忠泽瞳孔越发一缩,“摄政王如何登上驸马之位,朝中文武皆知。而今不过是空有虚名,难不成,摄政王竟假戏真做,全然忘了,自己身份?”
这话一落,目光独独朝蓝烨煜望去。
蓝烨煜满身淡定,那双懒散温润的瞳孔,静静朝单忠泽落着。
“王侍卫此际之举,无疑是刻意为难,倒是有些怪异。”
“不过是为长公主效力,不敢有所懈怠。长公主安危,自该由我,亲自守护。”
蓝烨煜并未立即言话,扫他两眼,幽远无波的道:“不过是禁卫统领罢了,断然不是长公主枕边人。连长公主都信任本王,不曾推拒,你单忠泽,又如何敢,越俎代庖?”
单忠泽面色一变。
瞬时,冷风拂刮,水汽肆意,思涵僵然的身子,忍不住无意识的稍稍打了个寒颤。
蓝烨煜微微垂眸,幽远无波的目光待扫到思涵的面容时,瞳孔也极为难得的温和半许,随即不待单忠泽反应,他嗓音一启,再度而道:“有些事,不该你管,便莫要插手。既是不知实情之事,便也莫要,妄加揣测,免得,惹了杀生之祸。”
这话无疑是话中有话,听得单忠泽越发戒备,奈何正待强行要据理而争,却待目光偶然落到思涵紧紧抓在蓝烨煜衣袍上的手时,他到嘴的话,终归是下意识的噎住。
伏鬼扫他一眼,心头了然,冷笑一声,“瞧清楚了,并非摄政王刻意要送长公主,而是,长公主拽着摄政王衣角不放。再者,他们夫妻二人之事,你不过是下人,何敢插手?倘若长公主当即忌讳摄政王,凭长公主戒备强势的心性,又岂敢在摄政王怀里,安然睡去?”
伏鬼这席话,无疑是句句都将单忠泽堵得不轻。
这所谓男女的情爱,他自是不知。再加之本为粗俗的汉子,是以也并非心细,对那些是否动情或是是否喜欢的感觉,体会不到,更也觉察不到。
是以,他并不知自家这长公主对摄政王喜欢甚至依赖,但自家长公主的手,也的的确确是攥在了摄政王衣角,整个人,也的确毫无戒备的在摄政王怀里睡去。
只是莫名的,心底的不详与担忧之感越发的浓烈升腾,也突然觉得,今夜的摄政王,无疑是令他觉得,有些陌生了。冷月交织,月色皓白,加之江风浮动,冷冽四起,天地之间,似如寒水寒光密织而起,一片惨白撄。
东陵的船只,连连靠拢。各船之人,皆人心惶惶。
那条东方殇的主船上,兵卫与侍奴焦急的忙进忙出,慌作一团,满船之上,气氛肃穆发紧,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直至,一道嘶哑黯然的嗓音突然而起,“殿下伤势已包扎完毕,多加修养,便可无碍。”众人那股子一直压抑在心的急促感,终归是全然的松懈了开来。
自家太子殿下,终归算是,脱离危险了。
只是,随军多年,见惯了自家太子雄姿英发,挥斥方遒,便是手起刀落,血色狰狞,也不变面色,但今夜太子殿下的反应,无疑是将他们都吓着了。
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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