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勃术巴道,“贤侄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找来了,”他知道霍兴安夜闯营帐,肯定是有备而来,“贤侄秘密来访,一定是有什么要事找我吧?”
霍兴安坐下,心里斟酌着怎么询问他。他想到苏槐庭的话,决心开门见山的直接问母亲的事。
见霍兴安不语,勃术巴道:“兴安贤侄一定是怪我怎么投靠了蒙古人吧?”他摇摇头,“皇上昏庸,陷害忠良,我才不得已弃暗投明,贤侄要理解我的苦衷才是。”他长叹道,“古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君而辅,天下之士,各为明主……”
霍兴安心道,你身为金人,甘为蒙狗,算什么弃暗投明了?但他的心思不在什么叛金降蒙上,他只想知道母亲的死因,只想印证兀盏的遗言和王善通的所言。他看着勃术巴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来的。”
“哦?那么贤侄还有别的来由……”勃术巴脸色稍沉,似乎隐隐预感到霍兴安要说的事情。
“我母亲是你害死的?”霍兴安突然问道。他注意着勃术巴的脸色,心道,如果他承认了,今天我就是鱼死网破,也要让他偿还我娘的冤屈。
“哎!”勃术巴缓缓摇头,“兴安贤侄,不知你听了何人的胡言酒语。”
“难道我母亲不是被毒死的吗?”霍兴安没提王善通的名字,但是他想母亲被毒死这事勃术巴肯定是不会不承认吧。
勃术巴叹了口气,道:“既然贤侄知道了令堂过世的真相,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令堂确实是被毒死的。”他拍了一下膝盖,垂头道,“那是皇上的旨意,谁也不敢不照办呀。”他慢慢抬头,悔恨状的看着霍兴安道,“贤侄这下可理解我为什么要离开金国,为蒙古人效力了吧?那昏庸狠毒的皇帝谁还能为他死心塌地的尽忠呢?”
勃术巴说的和王善通说的一样,但勃术巴的无奈听起来确实也有道理,霍兴安心中的火焰暗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也太过报仇心切了,差点冤枉了勃术巴。他暗暗咬紧的牙齿也松了开来。“勃术巴伯伯,我,理解你……”
“有贤侄这句话,心里总算能安慰一些,哎……我勃术巴即使为千夫所指,也受的住了。深明大义这几个字,说来简单,但普天之下,有几人能做到呢?”
但霍兴安心里仍在想,你不愿效忠皇上,也不必叛国投敌吧,哪怕隐居山野,也强过帮着蒙古人来杀我们金人吧?你这深明大义,大义在哪里?
见霍兴安脸上仍是难以释怀的样子,勃术巴道:“今夜见到贤侄,心里高兴,本来应该好好和你喝几杯的,但是现在太晚了,贤侄不如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设宴相庆,你我好好叙叙旧,喝他个一天一夜,如何?”
“不劳烦勃术巴伯伯了吧。”
“哪里话!阔别多年,你不惦念我,我还惦念你呢!”勃术巴起身,热情的把着霍兴安,“咱们明天再欢聚痛饮,贤侄这一路,肯定也鞍马劳顿,加上心中怨气,哎,也得好好休息休息,平静平静才是,还希望贤侄能体谅我勃术巴的苦衷……当然了,如果贤侄能加入蒙古军队协助大汗,攻取金国,那么,虽然完颜璟已死无法得偿所愿,但若能杀了现今的皇帝,也算给令堂报了仇,我想令堂的在天之灵也定能得到安慰。”
霍兴安摇了摇头:“冤有头,债有主,完颜璟既然已经死了,与现在的皇帝何干?”
“当然有关!都是昏君。如果不灭了他们,还会有更多的良臣被害,还会有更多的良民遭殃啊。”
霍兴安还是摇了摇头。
勃术巴轻叹一声,知道说服不了他,便牵了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他招呼了几声,帐外没有人答应,却听到草地上“嘭嘭”的响声。勃术巴掀帘一看,发现帐外的两个卫兵都倒在了地上。勃术巴愣了一下,上前各踢一脚,两个人才昏昏然的爬起来,不知所措的互相望着。“刚,刚才有个东西,大人。”其中一个卫兵说。
“什么东西?”勃术巴问他。
另一个说:“我看见有个影子,在那儿,我想过去看看,没等看清,就一下子过去了,我们被绊倒了。”
“被绊倒了?”
那个卫兵点头:“可能是条狗吧。”
勃术巴半信半疑的向四周望了望。他看了霍兴安一眼:“贤侄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勃术巴“嗯”了一声,然后让卫兵带霍兴安去休息。
霍兴安道别了勃术巴,在其中一个人的引路下,向别的帐包走去。勃术巴在帐包前一直目送霍兴安,直到他消失在黑暗中。
霍兴安被安排在一个小帐包里。
他和衣而卧,却怎么也睡不着,近处旗幡的风动声、远处野兽的嚎叫声,都扰乱着他的心。他回想着刚才和勃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