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粗茶淡饭的,你不会习惯的。”
“公子能习惯,我也会习惯的。”
霍兴安轻咳了几下。自从伤了内气之后,一直没有复原,总觉得体内一股浊气未消。即使服用了回天丹,也难驱逐。
“公子的伤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这儿,没有药材,如果有药材的话,悦儿会天天给你熬药,让你快快见好。”
霍兴安自小孤单,听到她如此关心体贴的话,好像被母亲疼爱呵护一般,竟然感动得鼻尖一酸。
“悦儿,”霍兴安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那兰悦轻轻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垂下睫毛。水里的一条鱼儿忽然冒出了水面,用尾巴甩起了一个水花,然后倏地隐入水中,仿佛偷窥了一下世间的春色。这一时风和景明,天光云影,山水相映,霍兴安只觉心如岸芷,随波徐荡。和那兰悦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心里平和了许多,怨气也少了许多。刚才还策马躁驰的狂然之感,在悦儿的软声轻语中竟然消失无踪。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霍兴安望着几只戏水的鸟,“星婆那样的高人行踪不定,我们不能总这么等下去。”
“要去很远的地方是么?”
“是。”霍兴安看着她,生怕她心意动摇。
那兰悦一想到这一去可能从此水长山远,不禁抬头看那山外。“公子,你替我讨个纸笔来,我,想留一封信……”
霍兴安点点头。
“我从来没有走这么远,”那兰悦神往的微笑道,“外面,是不是很繁华热闹呢?”
霍兴安想说,北边也有很多兵荒马乱的地方,但是又怕吓到她。“嗯,我去过的汴京,很热闹的。那里有很多人,卖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爹以前可是经常出去,但他从来不让我出谷。”那兰悦小心的看了霍兴安一眼,似乎怕提起黑袍客又触动他的不快。
一只斑斓的蝴蝶停在了那兰悦的手臂上,那兰悦用手指去拈,动作很慢,但还是将蝴蝶惊走了。
“你爹,没有教你功夫吗?”
她看起来真的是毫无指力和掌力,霍兴安心想。
“我爹从小告诉我,说功夫是世间的莽物、邪物,总不是什么大成之道,所以一直都不让我习练,”那兰悦轻轻摇头,“但是我姐姐却练的一身好功夫,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庄里的人都争着要习武,也没有人说功夫不好。只有我爹……”
霍兴安心里暗道,这黑袍客真是怪的很,一身不世功夫,却不愿传给小女儿?又想到,幸亏那怪客不传那兰悦功夫。
“习武很难,你爹怕是心痛你。”
“公子说的是,我爹只是希望我读读文章,诵诵诗词,他便很高兴。我娘也希望我这样的。”
霍兴安知道,如悦儿这样的女儿,一定是倍受黑袍客父母爱护的,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心道,你当然不需要功夫,你没有功夫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他自小失去父母之后,倍受人欺负,他还记得,在和阿不罕以及赤蚣的孩子打架后,那些小霸王笑他是没人要的讨饭儿,他于是生气地跑了出去,后来找到了笑天祖,决心学一身武艺。却不知天外有天,自己这点浅薄的功夫,连袍客山庄的门都打不进去。
他看着悦儿,百感交集的叹了口气。
“公子,你想你的爹娘了……”那兰悦轻声道。
霍兴安默然不语。
“我唱首歌儿给你听吧。”那兰悦道。
她捏弄着手帕,用小指轻点掌心,点了一会儿,吟唱起来:
“玉镜何时爱新妆,莫叹花事短长,凭栏处,暂歇春光,一脉烟雨偏惆怅……”
霍兴安心中一动。
那兰悦的歌声像鲛绡拂水,又似柳丝曳林,随着熠动的波光飘过了霍兴安的心头渐渐收音。他喃喃道:“我听过……这是……”他想起遥远的故里,幼时耳边曾经响起的的熟悉的词句。
“这是山野逸人龙星名所作的词,公子。”那兰悦道。
他知道那兰悦唱歌给他听,是为了安慰他,哪知这首词却又是他似曾熟识的。他想起第一次遇见那兰悦的情景,她也是在谷中的溪边唱着歌儿,而此时,这柔妙的歌声只供他一个人听,由他一个人赏。他看着她,一时感慨,一时感动。
“公子爱听吗?”
“嗯。”
“那悦儿再唱给你听。”
“好。”
那兰悦顿了顿,又轻轻的唱起来。霍兴安听的入神,仿佛心也随着歌声飞入蝶舞花影的旧日庭院……直到远处传来几声哨音,将他的神思惊动。他警觉的站起来,看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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