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不是,不要……”
他怯懦地缩着脑袋,连连摇头,却抗拒不过慕晚澄又抓起了他的手,捡起那把刀来。
慕晚澄手中异于常人的冰冷,让岳敏酬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要缩手,可那纤纤玉手露在自己面前,他又是不舍,直至在他错愣的时候,慕晚澄直接经他的手,把那把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不!”
男人凄声地嘶叫了一声,慌不择时地伸手想要将慕晚澄拥入怀中,双手却从她的身上直愣愣地穿了过去。
“何惧大惊?”慕晚澄凄笑了一声,不甚在意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捅穿了个窟窿,却没有半分鲜血流出的心口,她嗤笑道:“口口声声说要杀我的人,不是早就做到了吗?”
“被你伤的,又何止这一刀?”
见面前的男人错愣不已,慕晚澄扬了扬眉,提醒道:“我喝的药,你可记得?”
此言一出,岳敏酬恍惚复杂的神情总算是有几分缓和,只不过,是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竟是连连朝慕晚澄跪地磕起了头来。
“不,澄儿,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这样,慕晚澄不禁苦笑了一声,叹道:“果然啊……”
哪有什么情深意重,让她无法忘怀;这世间,又哪有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唯有的,不过是她黄泉路上的千般折磨,奈何桥前的挣扎,只为了一个真相罢了。
是的,她死前的遗憾,从来都不是没有获得岳敏酬的爱。
她的陪伴,她的付出,无论是对于岳敏酬和她来说,都是侵入骨髓的习惯罢了。
不肯投胎转世,是因为死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药被动了手脚,日复一日的慢性毒药,终究将她拖垮了。
而罪魁祸首,便是眼前,她爱了半辈子的男人。
岳敏酬慌张失措地哭求着,视线的朦胧让他看到慕晚澄的身影好似更加虚渺了,他狼狈地擦拭着眼泪,一次又一次尝试着伸手去拥慕晚澄,换来的只是空落。
刻意被他遗忘的过往终于一幕幕地浮现在岳敏酬的脑海,冲击着他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终于——
慕晚澄的亡魂,在莳泱的支撑不住下,慢慢消逝了。
“能够亲耳听到事实的真相,我便能放下前世憾,岳敏酬,其实无论是初筝还是我,你都没有真正的爱过,从始至终,你最爱的,只是你自己。”
不负上天所给的才能,偏偏枉无没有完好的人格,一昧只会逃避,只会把过错揪于他人身上……
她爱上这样的男人,也是她的蒙蔽了。
最后,直至慕晚澄最后的一抹释怀的苦笑消失在岳敏酬的面前,男人也不堪其负地崩溃地说出了那个“爱”字,瘫倒在了地上。
只是这份爱,已经没有人会在乎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岳敏酬,同一时刻,即便是有凤琰和鹤稹的守护,莳泱也不堪重负地往后倒去,吓得本就倚在她身后两三步距离的凤琰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接在怀里。
鹤稹也是同一时间伸出了手,见人被凤琰拥入了怀,他表情微僵,讪讪地收回了手后,迈到莳泱的面前,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之意。
莳泱虚弱地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鹤稹,又抬头看了看凤琰,小姑娘瘪起了嘴来。
“我要吃肉,吃大份的。”
“好,泱泱想吃什么都行,我这就带泱泱……泱泱!泱泱!”
凤琰的话还没说完,怀中的小姑娘就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
七日过,在祁南北和祁清澜父女俩的努力下,不说短时间内就能把祁州恢复了当时的繁华,但到底是将那些无辜少女都归家了。
很多冤假错案的尸骨未寒,也有让祁清澜着手调查,还一公道。
次日,在祁州的老百姓的目送下,岳敏酬步履蹒跚,却格外安静地走上了断头台。
转身的那个瞬间,他接受了四面八方的怨恨,臭鸡蛋、青菜……都没能让他有半分反应。哪怕是跟初筝有几分相像的祁清澜,也只是让他恍惚了几秒,就移开了眼。
刽子手大刀砍下的瞬间,处于判台上的祁南北,亲眼看到了岳敏酬做出的最后的口型。
“对不起。”他说道。
血溅地时,与百姓的欢呼和快意格格不入的,是祁南北心情的沉重。
终其半生,岳敏酬这颗原本可以大肆发亮的星芒,成在他手,败——
也在他自己的手中。
而他这个昔日的知己好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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