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之光，而在逻辑之边。

    他闭上眼，在心中重复那行字：“你判复活为伪，却判造物为真。”他低声说着，声音微哑，像是在问那块沉默不语的石头，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试着回想讲经课上修士们所言的那些神学脉络——从创世记的“太初有神”，到约翰福音的“太初有道”，最终“道成了肉身”。对他而言，上帝与耶稣，原本是一线相连：不是两者，而是一者之两显。可如今，石头斩断了这一线，只承认其一。”他开始写下笔记，笔迹比往常更慢，更重。

    ?

    【笔记】

    若“上帝创造万物”为真，而“基督复活”为伪，二者之间是否存在本体区分？

    我所信之教义谓：子即父，道即神，耶稣非一人，而为道之显现。其死，其复，其升，皆为神迹。

    然石头判复活为“Falsum”，显其不承神迹之说。则耶稣者，石头之眼中，仅为人乎？

    而其所谓“造物之主”，是否仅为逻辑起点，非有爱、无怒、无名、无教之存在？

    石之“上帝”，非《信经》之上帝。

    石之“真”，非信者之“信”。

    ?

    他一边写，一边回忆那堂布鲁塞尔的讲座，那日他援引奥古斯丁与亚里乌斯的争论，说到三位一体的理性悖论。他说：“若子非父，为何称为神？若子即父，又何必复活？”结果招来异端之嫌。而他现在所写内容，更是叛逆无道。

    “或许我那时就已踏入这条路。”他苦笑。

    窗外冷风入缝，蜡烛微晃。他搁下笔，合上笔记。此刻他开始意识到：若信仰要依托证据，那信仰尚能存焉？若真理之器否认神迹之核，那么这器本身，是否正在拆解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