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雪地里昏黄的宫灯。
耳边回荡的是传旨太监让他回府的声音,细长又尖锐。
醒来之后却发现一切如常,仿佛只有膝盖上时不时传来的隐痛,记得那天的事情。
只是一个刺绣,为何引得皇上如此动怒?让他在雪地里跪半天又突然放他回来呢?谢时云实在是想不通,他就连那日怎么回来的都已经不记得了。
刚醒来的时候,他有想过要不要跟安予怀打听一下,只是若是将他牵扯进来,真有点什么事情,侯府也会跟着受累。
越想越头疼,谢时感觉自己能打个洞钻回峤州就好了。
但他又不是地鼠,这怎么办啊?
“公子,想什么呢?”伍岩一进来就看见谢时云抱着脑袋,一脸的闷闷不乐。
“想打洞”
“啊?”伍岩一脸迷惑,公子还有这癖好?要不要给公子准备个铁镐?
“哎呀,没事,你先出去,我想静静。”谢时云心里烦躁,又说不出来,更是发愁。
“哦。”又是想打洞,又是想静静的,伍岩想劝谢时云大病初愈不要想那么多费脑子,又怕再被数落,只好听话退了出去。
一只脚刚踏出去,突然被屋里的人叫住。
“伍岩,给我把那天的车夫叫过来!”
看着伍岩出去谢时云突然想起来那天自己虽然是一个人进的宫门,但是当时还有个侯府的车夫在外面等着呢!
自己又不是地鼠,能打洞回到侯府,肯定是被马车接回来的啊?!谢时云赶紧让人把那个车夫叫了过来。
车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许是那天在外面也冻的够呛,得了风寒,说话声音有些嘶哑。谢时云让下人给他搬了个舒服的凳子,又递来了一杯热茶,让他别着急,慢慢想。
“那天,小的在外面等到半夜,还不见舅老爷您出来,怕您出什么事,正打算回侯府禀报的时候,有两个宫里的公公把舅老爷您给抬了出来,您,您站着进去的躺着出来的,可把小的,给,给吓坏了。”说到了那天的事情,语气都激动了起来,手里的茶水跟着也洒出去了许多,蕊兰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状上前递上了一块干净帕子擦手,洁白的手帕,边角上面还绣着一朵海棠。
车夫看着这么干净的帕子,连忙摆手说不用,直接往裤子上抹了抹。
“然后呢?”谢时云接着问。
“然后一个公公跟小的说,说送舅老爷您回府,让您回去好好调理。”
“没了?”
车夫又想了想,点点头,说:“没了。”
奇怪,居然还嘱托让自己好好调理,这可不是对有罪之人的态度,难道是查清了与谢家无关?若真是如此当然是最好,自己别说跪一下午,一整天也值了,就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送车夫走的时候,谢时云又给了车夫几锭银子和驱寒的药,连累他跟着自己受了这么久的冻。
问过他话之后,谢时云更觉得他不能只是处于被动,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他得派人去查个清楚,要不他不安心。
对一旁的伍岩说:“把骆然给我找来。”
骆然是伍岩的师兄,行走江湖,人脉颇广,武功也是更胜伍岩一筹。谢时云之前想雇佣骆然当绣坊护卫队的队长,但是骆然说他生性自由,不愿受拘束,拒绝了。
但是骆然还是很愿意接谢时云的安排的任务,毕竟给他开的酬金那可是相当丰厚。
因着这个师兄弟两个也总是见面,只是伍岩却实在看不上他这个师兄,觉得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师父的大弟子,整天拿师弟们指使这儿指使那儿。并且为人贪财好色,有点钱都花在酒色里了,十次找他,九次都是醉醺醺的,伍岩觉得他早晚得栽这上面。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少爷总是喜欢安排他那么多事情,有什么不能让他去干?他伍岩差在哪里?
抱怨归抱怨,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伍岩就从熟知的酒楼里把醉成一滩烂泥的骆然一路扛了回来。
“哎呀呀,好~俊的一个小美人儿~啊~”一身酒臭味的男人,拎到谢时云面前的时候,站都站不稳,最里面还在说着胡话。
谢时云倒也不恼,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眯眯地着看着他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过来,余光察觉到伍岩忍不住想要动手,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直到那只握着酒壶的手晃悠悠地就要伸到眼前碰到自己的时候,从身后掏出一袋东西径直朝那人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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