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铺满了整个天台。许卿皖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熟悉的城市轮廓,微风拂过她瘦削的脸颊。六年前,她曾站在这个边缘,想要结束生命;今天,她回来了,为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准备好了吗?"江斯年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金色,却掩饰不住深处的忧虑。
许卿皖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盖在腿上的毛毯。她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简单的行走都会让她气喘吁吁,更别说爬六层楼梯到天台了。江斯年特意借了轮椅,一路将她推上来。
"闭上眼睛,"江斯年神秘地说,"有个惊喜。"
许卿皖顺从地闭上眼,听到他走开的脚步声,然后是轻微的物体移动声。微风送来一阵花香,还有...蜡烛的气息?
"可以睁开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呼吸——天台中央摆着一张铺着白桌布的小圆桌,上面放着烛台、鲜花和一个蛋糕;周围挂满了照片,用细绳串起,在风中轻轻摇曳。那些照片记录了他们六年的点点滴滴:第一次约会,毕业旅行,工作室开业...每一张都是时光的切片,承载着共同的记忆。
"这是..."
"你的心愿清单上有一项''被求婚'',"江斯年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蓝丝绒小盒子,"我想在最有意义的地方完成它。"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简约的钻戒,钻石不大但切割精美,在阳光下闪烁着火彩。许卿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枚戒指她见过——两年前在普罗旺斯,江斯年本打算在薰衣草田求婚,却因她突然昏倒而搁置。后来他再没提起,她以为他改变了主意。
"许卿皖,"江斯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从第一次在这里遇见你,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六年过去了,这个认知从未改变,反而随着每一天的相处更加坚定。"他深吸一口气,"你愿意嫁给我吗?即使...即使时间有限,我也想成为你的丈夫,陪你走完每一段路。"
许卿皖的泪水滑过微笑的嘴角。她知道江斯年策划这一切有多不容易——瞒着她准备这些布置,联系学校获得天台的使用许可,还要在她身体状况允许的日子实施。这份用心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珍贵。
"我愿意,"她伸出手,"无论时间长短。"
江斯年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俯身拥抱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玻璃艺术品。许卿皖能感觉到他的颤抖,知道他正在极力控制情绪。自从确诊以来,江斯年很少在她面前流泪,总是扮演坚强的那一个。
"蛋糕是我妈帮忙做的,"松开拥抱后,江斯年努力让语气轻松起来,"你最喜欢的红丝绒口味。"
许卿皖微笑着让他推自己到桌边。蛋糕上用糖霜写着"Marry Me",周围点缀着可食用的小珍珠。她突然想起什么:"这些照片...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过去两周,"江斯年切下一小块蛋糕递给她,"趁你睡觉时偷偷整理的。"他指向其中一张,"记得这个吗?我们第一次去温室。"
照片上的他们青涩而快乐,坐在温室的旧沙发上分享一个小蛋糕。许卿皖记得那天是她的生日,江斯年送了她星空灯和《小王子》。如今六年过去,那个曾经在天台救下她的男孩,依然在用自己方式点亮她的生命。
"尝尝蛋糕,"江斯年催促道,"我妈试了好几次配方才成功。"
许卿皖小口品尝着蛋糕,奶油芝士的甜香在口中化开。她的胃口已经大不如前,但为了江斯年,她愿意尝试每一口。"很好吃,替我谢谢苏阿姨。"
"叫妈,"江斯年调皮地眨眨眼,"她现在是你婆婆了。"
这个称呼让许卿皖心头一暖。母亲去世后,苏雅确实填补了她生命中缺失的母爱角色。从教她烘焙到帮她挑选婚纱,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有苏雅的参与。
夕阳西沉,将天台的墙壁染成橘红色。江斯年拿出一台拍立得:"拍张合照吧?纪念我们的订婚日。"
他调整好相机,设置定时,然后跑到许卿皖身边蹲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快门声响起,照片缓缓吐出。江斯年小心地摇晃着相纸,图像渐渐显现——夕阳下的剪影,她坐在轮椅上微笑,他守护在身旁,背后的照片串在风中飘荡,像一串记忆的风铃。
"完美,"他将照片放进事先准备的相框,"第一件家居装饰品。"
许卿皖看着这个相框,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永远不会有共同的家,不会有婚礼,不会有未来...这个念头像刀子一样刺入心脏,但她强忍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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