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蕾丝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傻瓜。”
她能感觉到青衡的心跳,隔着两层布料,真实而温暖。不像她胸腔里的机械声,冰冷得没有温度。
夜深了,青衡睡着了,眉头却还微微皱着,大概是梦见了阿七。骨濯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骨。
“良鸩……不,青衡。”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在你面前哭红了眼的,才是杀了阿七的凶手。”
“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你烧的那些东西,是我亲手清理过痕迹的。”
胸腔里的机械心脏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嘲笑她的残忍,又像是在肯定她的选择。
骨濯俯身,在青衡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晚安,青衡小姐。
睡在这场没有真相的梦里,永远别醒。
窗外的月光透过木格窗照进来,落在青衡平静的睡颜上,也落在骨濯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里。
这场戏,还很长。
她会继续演下去,直到所有人都忘了良鸩,忘了阿七,忘了那颗机械心脏背后的血与泪。
而青衡,会永远是她的青衡,活在标本店的温柔乡里,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又被保护了什么。
骨濯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走进黑暗里,红黑蕾丝长裙的裙摆扫过走廊,像条无声游走的蛇,消失在夜色深处。
赤影的安全屋藏在旧码头的集装箱区,铁锈味混着海水的咸腥,在午夜的风里发酵成危险的气息。骨濯蹲在集装箱顶,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利落的腰线,耳麦里传来张猛压低的声音:“骨姐,三号箱的锁开了,我进去拿资料。”
张猛的声音带着点年轻人的兴奋,还有对任务的谨慎。他跟了良鸩两三年,是行动部出了名的“闷葫芦”,话少但手脚麻利,良鸩总说他“看着糊涂,心里门儿清”。这次任务是老秦直接派的——让张猛潜入赤影,偷取关于“实验体”的资料,骨濯负责接应。
骨濯指尖的骨链泛着冷光,贴在集装箱的锈迹上,传来细微的震动。她看着张猛的身影钻进三号箱,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只有机械心脏规律的嗡鸣在提醒她:别出岔子。
赤影的“实验体”资料,她比谁都清楚。那里面不仅记录着东国那些失败的异能改造,还有灰雀早期的秘密——包括她那颗机械心脏的来源,甚至附带着几张模糊的手术照片。老秦让张猛去偷,明着是为了掌握赤影的把柄,暗着……怕是想借张猛的手,试探她的底线。
骨濯舔了舔唇角,尝到海风的咸。底线?她的底线只有一条:活下去,守住心脏的秘密。
三分钟后,张猛从三号箱钻出来,怀里抱着个加密硬盘,冲集装箱顶的骨濯比了个“OK”的手势。他转身想往撤离点跑,脚步却猛地顿住——怀里的硬盘在刚才的翻找中,不小心蹭开了夹层,掉出几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手术室的场景,无影灯下,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躺在手术台上,锁骨处插着监测管,胸口微微起伏。虽然侧脸被挡住,但张猛一眼就认出了那截露在外面的机械心脏接驳线——和他上次帮骨濯处理伤口时,无意中瞥见的那截,一模一样。
张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不是笨,只是不爱琢磨弯弯绕。但“实验体”三个字、骨濯身上的疑点、良队突然的“死亡”……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猛地拼凑起来,像道惊雷炸开。
“骨姐……”张猛的声音发颤,手里的硬盘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回头,看向集装箱顶的骨濯,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你……”
骨濯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几乎在张猛回头的瞬间,她指尖的骨链已经射出,带着破空的锐响,像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刺穿了张猛的后心。
“噗嗤”一声,血花溅在生锈的集装箱壁上,像朵骤然绽开的劣质烟花。
张猛的身体晃了晃,手里的硬盘“哐当”落地。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集装箱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或许是想问“为什么”,或许是想喊“良队”,但最终只吐出一口血沫,重重倒在地上。
骨濯从集装箱顶跳下来,作战靴踩在张猛逐渐冰冷的手背上,发出轻微的骨裂声。她弯腰捡起硬盘,指尖划过那张掉在地上的手术照,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刚做完心脏改造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把照片和硬盘塞进战术包,又看了眼张猛的尸体。他眼睛还睁着,里面残留着没散去的震惊,像个被谜底吓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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