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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梁聪民叹口气,“我明白。”
云生的气下了一半,“你有什么困难,不妨同我说。”
“云生,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实不相瞒,我的经济情形并不丰裕,又有两个十岁与八岁的孩子需要照顾,妻子亦有工作,安琪一来,必定增加负担,还有,大学学费也是一笔开销,我又听说她功课与人品都不大好,正在头痛。”
云生吁出一口气,无可奈何。
梁聪民说:“她到了我这边,也不会开心。”
云生问:“那么,她该去何处?”
梁聪民无言。
“母亲已经去世,父亲不愿收留,请问她该往何处?”云生的声音越来越大。
秘书听到了,不放心,推门进来看。
那边梁聪民说:“我没说不收留她。”
“那么,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请你明日同样时间再拨过来。”
云生这才会意他想节省长途电话费,不禁扼腕长叹,扔下电话。
那夜,安琪到清晨才返。
云生在书房看电视喝啤酒,唤她:“进来陪姨说话。”
安琪意外,“你不问我去了哪里?”
“有什么好问,大不了是猪朋狗友家里。”
安琪放下心来,“你与外婆不同。”
云生啼笑皆非,“谢谢你,不敢当,她起码比我大四十年。”
安琪坐下来,叹口气。
“你告了几天假?”
“我打算辍学。”
“是明智之举吗?”
“我无心向学。”
“可找到借口了。”
安琪笑,觉得这阿姨有趣,光是讽刺,不予责骂,那表示,她视她为成人。
云生接着说:“你母亲会伤心。”
安琪看云生一眼,“不,她已不在人世,她已解脱,她已无喜怒哀乐。”
“你知道每个母亲都希望子女成才。”
安琪笑笑,“她一向知道我不是那块材料。”
“你倒好,心甘情愿做庸才。”云生伸个懒腰。
安琪到底年纪轻,有点僵,“我父亲怎么说?”
“明天才有答复。”
“我到了那边,也不会投入,那或许是个温暖的家,但不是我的家,我注定是个没有家的人。”
云生说:“我会陪你去看过,如果不适合你,我不会勉强你留下。”
安琪忽然转过头来,“云生阿姨,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云生答:“汝母是我好友。”
“可是她已故世。”
“她仍是我好友。”
安琪似有顿悟,多日紧绷年轻的面孔渐渐松弛下来。
世上只要有一个人关怀她,她就不至于放弃。
“你到了那边,要由第十一级读起,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记住了。”
第二天傍晚,云生再一次拨电话给梁聪民。
一开口便问:“答案如何?”
那梁聪民也算爽快,“云生,大家是熟人,明人眼前不打暗话,我妻子说不能接纳安琪。”
“你呢?”
“我现在都听她的,她为这个家付出不少,我不得不尊重她。”
云生忍声吞气,“那么,假使安琪前来寄宿,周末与假期,你们可愿意照顾她?”
梁聪民马上警惕,“谁付昂贵的学费?”
“我。”
“呵,”他松口气,“那没问题,假期来小住几天,可以接受。”
云生嗤一声笑出来,真不能相信梁氏在说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云生,你尽管耻笑我好了,我实在没有能力。”
“我会尽量替她办入学手续,希望你至少会来接飞机。”
“云生,有钱好办事。”
云生愤慨地挂断电话。
云生送别好友,肿着双眼,与秘书二人一起替安琪找寄宿中学。
云生平日英明神武,找学校却是门外汉,花许多时间,找了大堆资料,还劳驾了加拿大驻港公署的友人,才得到结论。
秘书大吃一惊,“学费还真不便宜,每月开销等于我整月的薪水。”
“可是供养孩子,总有出身一天,至多五六年便可大学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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