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华弦心中嘟囔着。
“妖人?”司华弦自言自语道。
破风声乍响,司华弦略一偏头,长鞭残影从她脸颊边呼啸而过,不知道打中了哪里的石头,只听得一阵碎石叮当。
那人转身向司华弦走过来,语带怒火:“对爷尊重点!”
啊?哈哈,尊重?妖爷?哈哈哈……司华弦面上冷若冰霜,心里乐到抽搐。
她这人挺邪门的,换做别人沦落到妖人的老巢,怎么说都要紧张紧张,她却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绑我呢?”司华弦装作天真无邪地样子问道,妖人自顾自翻找着手边东西,没有回答。
“喂,你为什么要绑我?”司华弦的语气又变得傻了一点,妖人依旧不答。
司华弦无声坏笑了一下,哼哼唧唧道:“说话啊,为什么要绑我?”
破风声再次传来,司华弦一低头,长鞭打碎了她头顶的钟乳石,一小块石片正正落到了她的手里。
司华弦面不改色,手下悄悄用石片割着手腕上的绳子,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不会是因为我们修仙的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所以你在泄私愤吧?”
妖人冷哼一声。司华弦笑了笑,手腕一松,绳子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司华弦召剑入手,冲着那妖人的背影猛地一刺,那妖人忽而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华弦。
司华弦利落拔剑,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听说你们休养生息已久,不过功夫依然不到家。”
司华弦开完嘲讽转身就走,中了一剑的妖人突然血口大张一跃而起。
“唔……”司华弦手臂上一痛,低头看时,鲜血渐渐濡湿了衣襟。
“凭什么我们只能苟且偷生!”那妖人声嘶力竭,“凭什么!”
司华弦扯起伤口处的衣袖,防止它粘在身上,继而侧过头,语气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大概是凭话本子里经常讲的邪不压正。”
“哈哈哈哈哈……”那妖人形容癫狂地笑了一阵,他瞪着司华弦远去的背影,眼珠用力到突起,本来想好好利用一下她身上的修为,可惜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其中一只手握着个空了的药剂瓶,另一只手上纵横着蓝色的药水和司华弦的鲜红的血。
不过这份大礼,日后足够她受的了。
司华弦东绕西绕了一天半才绕下山,该死,这妖人属猫的吗,不但问三句说一句傲娇得要死还会挠人!简直了,司华弦心里嘟囔。
她咬牙挨到了镇上,药房裁缝铺一条龙,两个时辰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其实那伤口面积不大也并不深,一路走回来愈合得差不多了。待换下了染血的旧衣,司华弦又像没事人一般抱着剑在街上闲逛,还顺道给门中姐妹挑了些小玩意儿。
司华弦平日里翻墙下山闲逛的事干得多了,此时并不急着回门派,等天边擦黑了,便拐进了常住的客栈。
门口的店小二一见司华弦,一甩毛巾迎了上来:“华弦姑娘还是住店?菜要店里招牌不要香菜葱姜?”
司华弦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店小二一套一套的一定是因为他记性太好了,一定不是因为她来的次数多,她来的次数一点都不多,嗯,就这样。
在客栈大堂里随意落了座,司华弦抱着剑闭目养神,邻桌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几近争吵,旁人听了甚至会萌生拉架的冲动。
“我亲眼所见,一个大男人越缩越小,最后还长出了鳞片。”桌边众人哄笑一片,站起来的那人拎着酒坛,醉到站都站不稳:“真的,就在昨天,镇里最长的那条长街上……”
“我给大家说一个,”又有一个人扶着朋友的肩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指冲着空气虚指,“前两天街角的胡屠夫跟一个人吵了起来,眨眼之间就有一群人凭空出现,那成天吹牛不怕鬼神的胡屠夫吓得摊子都不要了,哈哈哈……”
店小二端着菜到了司华弦的桌旁,看着面若冰霜的司华弦,觉得她大概是嫌吵,忍不住开口致歉:“就是凑在一处胡扯的一群醉鬼,姑娘莫见怪。”
司华弦睁开眼笑了笑,从一旁的竹筒里抽出双筷子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小二哥哪里的话,我不听便罢了。”
店小二挠了挠头,守在一旁等司华弦吃过了饭,就引她上了楼。
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司华弦不紧不慢地回了门派。
“司华弦,我的香粉呢?”被师妹团团围住的司华弦猛地抬头,露出了个极灿烂的笑,“哎呀,抱歉师姐,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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