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
屋子里的烟花铺老板,抱怨地骂了一句。
此时炉火灭了,正是最冷时候,他可不愿意走出被窝,于是蒙上了头,打算继续睡。
忽然,他听见窗子一震。
似乎一个什么东西飞了进来,接着房梁发出一阵隐隐的鸣颤。
他吓得一个哆嗦,跳下床举起油灯一看。
只见头顶的房梁上插着一把拴着红布条的匕首,那利刃已经没进去了大半。
这匕首他认得,那是他挂在自家门前辟邪用的。
窗外这时又传来了那个声音:“买烟花。”语气依旧如之前一样平淡。
他惊恐地看着窗前那个人影,此时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竟也感觉不到冷了,只是周身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
霆霓和竹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人手上都捧着一大堆各色烟花。
他问:“想去哪里放?”
而她此时微微蹙着眉,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你到底对店家怎么了?不但开了门,你付银两的时候,他还连说不敢不敢。”
他挑了一下眉:“吓吓他。”
她撇了撇嘴:“我就知道。”
“我说,你知道礼园那个叫霆霓的女弟子吗?她就在我身边,再不开门,我就把她嫁给你!”
“你!”
她知道他在诳她,不禁气得牙痒,双手被占着,只得抬脚去踢。
可是他可不是颜息,身子一闪,就轻易躲了去。
身上的鹤氅本就让她有些笨拙,此时抱着满怀的烟花,一路跌跌撞撞地追去。
月色下,一潭湖水静谧幽白,倒映着漫天的绚丽烟火。
如翡翠流苏,如星河瀑布,美得惊心动魄。
岸边有一对璧人,脸上皆洋溢着生动的笑意。
那种笑发自内心,像阳光照进浅溪一般纯净剔透。
她清亮的眸子里盛着眼前火树银花的美景,盛着漫天大放异彩的星海。
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笑了,久到她忘记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站在旁边,指尖拈着一根细小的烟花棒,闪出一串串金光琉璃的星火。
而他却不屑一顾,此时他眼里唯一映着的,唯有她动人的笑颜。
还记得当时,他从她的婚礼上离开,便依照周云锦的安排一路向西。
策马长鞭,清风明月,再不回头。
可他偏偏在最后一天去了那家酒肆;
偏偏听到了邻桌人口中吐出清平教的字眼;
偏偏知道了她逃婚的事实。
酒菜还没上,他便冲出了酒肆,调转马头,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狂奔回去。
他早已忘了皇帝的再三警告:一路向西则生而有望,滞留不去则死路一条。
……
他们回到竹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将夜。
浓郁的夜色笼罩着孤零零的小院子,似乎把新春喜庆的氛围隔绝在那片竹林之外了。
霆霓将马牵进院子,边走边说道:“你不怕别人找到这里?”
“最危险则最安全。”
他不紧不慢打开了房门,一股灰尘的味道钻入鼻息,他轻咳了两声。
她看了他一眼,原本想把马拴在桂树上,可如此听来,觉得还是拉去后院比较妥善。
竹屋内很久没有燃过火,冷得空空荡荡。
“小童去哪了?”她在阴冷的房间内转了转。
“我怕有人来这里找麻烦,将他安置在了别处。”
竹沥不太擅长生火,好不容易点燃了两盆炉火,分别放在东西两个房间的床边。
“你睡我的房间,东面暖一些。”竹沥将床上的被褥替她悉心铺好。
转过身,却看见她就站在身后安静地看着他。
浅淡的月光照进她的眼眸,冰莹雪粒般亮晶晶的。
他微微向前探去,靠近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幽魅一笑,道:“怎么,想我留下?”
她嘴角一弯,避开他的目光:“不送。”
越过他走到床边,脱了鞋钻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
他笑了笑:“后悔了就喊我。”
不一会儿,她听到自己的房门被关紧,西屋渐渐有了微弱的响动。
床边的炉火燃的还算旺,发出哔啪声响,可是被子里还是湿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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