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们的事了。颜息。”礼谦岚示意地摆了下手。
颜息立刻将轿帘放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三人。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怎么办?”镖师看向精瘦的男子。
精瘦的男子眼神死死盯着那轿子,眼神里透着难以平息的愤慨和不甘:“还能怎么办,鬼医圣手是伤了,清平教可没伤!”
轿子由八人齐抬,稳稳地离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队清平教教徒浩浩汤汤地离开了。
宽大的轿子内,竹沥坐在侧座上,将霆霓的头轻轻放在了自己腿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脸色深沉。
“她怎么样?”礼谦岚眉心紧锁。
“我封住了她的心脉……”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她为了你才这样,你必须救活她……”
礼谦岚眉头越皱越紧,他的身体痛苦地靠向身后的轿壁,眼睛合了起来,再也没有动,仿佛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竹沥目光一抬,看向礼谦岚,他伸出手,双指夹起他身上的衣角,掀起来一看。
他身上的白色底衣已经染满了大片大片的鲜血,果然,这一身突兀的黑衣只为掩盖他身上的满目疮痍。
够能忍的……
他看向礼谦岚的脸。
全身上下割开了四十六刀,换做常人,苏醒过来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了,想爬起来简直是做梦。
他居然还能拖着一副千疮百孔的身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赶来这里。
——
浅淡的日光笼罩照着礼园里外,霆霓被颜息一路抱回了房间,竹沥跛着腿紧随其后。
“打热水,再取些草木灰来。”
下人们见状丝毫不敢耽误,立即去准备。
他将她颈上的缠绕的衣袖轻轻拉开,那道口子足有手掌宽,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四周糊满了血迹,看起来像一个漆黑狭长的魔洞。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小心地清理出伤口,涂上了草木糊,用白布层层包扎上。
起身对颜息说:“找个精细的姑娘,帮她把身上的血擦干净,身上的银针别动,我去熬药。”
颜息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腿,说道:“你写个方子,我去煎。”
“不必。”竹沥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霆霓:“已亡之血难以骤生,未亡之气应以急固,药的用量和火候皆有讲究,我亲自去。”
颜息只好点头,看着他的颠簸的背影走了出去,地面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粘稠的湿痕。
霆霓喝下药的第一天,没有反应。
第二天,没有反应……
第五天,依旧没有反应……
她仿佛是中了长眠的诅咒,尽管活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礼谦岚坐在她床头的椅子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他说了一句:“没有办法了吗?”
他是在问竹沥。
竹沥正坐在方桌旁,赤着腿撑在旁边的凳子上,低头用自制的药膏涂抹腿上。
第五天了,他终于肯管一管他的腿了,清洗掉外面焦灼的炭黑,就露出了里面糜烂模糊的血肉。
若非此时天气较冷,恐怕早就腐臭了。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下,机械地将药膏用力揉进那一片溃烂的血肉里,清淡的双眸有些发直,似乎内心当中有了什么打算。
而对于礼谦岚的问题,他自然是听到了,却又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作出半点反应。
“宗主,邢郎中求见。”门外传来教徒的禀告声。
礼谦岚看向门外,又转回头看了眼霆霓,莫不是邢郎中有什么点子,于是立刻说道:“请他进来。”
邢郎中步伐紧促,气喘吁吁进了门,看到竹沥立刻抱拳行了一礼:“竹公子,老朽……”
颜息等不及他寒暄结束,立刻端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霆霓的床边:“快看病吧。”
邢郎中看了眼床上面色平静的霆霓,丝毫没有问脉的打算,奇怪地看向颜息:“瞧什么病?这里有竹公子,哪里还轮到上老朽。”
颜息不解:“你不瞧病,来做什么?”
邢郎中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竹沥:“老朽自然是来找竹公子的。”
竹沥已经上好了药膏,沉着头坐在凳子上,身体顷颓地靠着身后的方桌。
“竹公子,我上次回到家人老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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