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公公听得出这件事情不一般,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去听。
周云锦说罢,审视着他的眼睛:“听懂了吗?”
“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虞公公正欲退行离去,忽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陛下,这女子依老奴看,还是瞒着竹公子比较好,免得徒生事端……”
虞公公是天底下最有眼色的人,依着周云锦所走的方向和他此时脸上的神色,他太清楚他要去哪了。
“瞒着?”周云锦轻哼一声:“不告诉他,怎么让他乖乖听话。”
——
芷韵园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净雅致,仿佛不曾住人。
“陛——”
周云锦抬手制住了宫人的呼报,不声不响走进了屋子。
他瞥向床榻上的斜卧的身影,几分嘲讽道:“还在睡?”
那人并没睁眼,只半睡半醒,朦朦胧胧地说道:“陛下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在这方寸之间。”
他一心只想出去,哪怕冒着人头落地的危险。
周云锦很清楚这一点。
他甚至有点怀念被毒药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那几日。
只有那个时候,竹沥才会寸步不离地绕在他身边,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剩下如何给他解毒这一个念头。
周云锦一掀衣摆,在软椅上放松地坐了下来:“有好消息说与你听。”
“好消息……是陛下的好消息,还是我的……”竹沥缓缓坐了起来,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身上的外衫。
“你的医术真的出神入化,你牵挂的那人已经醒了。”
他整理衣衫的动作一顿,转头看过来,瞳仁放得很大,眼中的星辰仿佛一下子都苏醒,惊惊错错地发出光亮。
“当真?”
他探究似的盯着周云锦,神色里都是压抑的狂喜,似乎很害怕空欢喜一场。
“不错。”周云锦面色不阴不阳,浅浅扯了下嘴角:“还有另一个好消息,我把她接进宫了。”
闻言,竹沥眼里的光亮仿佛遇到了一盆冰水,瞬间寂灭。
他很了解周云锦,虽不能知全貌,却也能猜出个大概,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一时大起,一时大落,看着房间里的幽幽经转的光束,他不禁有些目眩。
“陛下想怎么做?”他表情凝重地问。
周云锦眉眼微垂,轻轻笑了笑,一张过分俊美的面庞,此时如初春白雪般耀眼夺目,却并不准备回答他。
竹沥心中冰寒,再难按捺,直接从榻上跳了下来,向门口走去。
“你若敢踏出这道门,朕定在你找到她之前,让褚十三拧断她的脖子。”
周云锦看着他的背影,平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话家常。
竹沥在门口处戛然停住脚步,眼神里燃起了幽火,转头阴沉地瞪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闻他语气这般冰冷,周云锦脸色一沉:“你若再敢对朕这般无礼,你就真的能如愿见到她了,只不过……是她新鲜的一部分。”
竹沥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仿佛被点了穴道,眼中飞出闪电一样的阴光,直直地射向周云锦。
可周云锦并不恼怒,也不计较,反倒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快意。
……
第二日清晨。
晨光挤出厚重的云朵,发出微弱的光,阴沉的风将城墙上代表皇家的“周”字烫金大旗吹得呼呼作响。
经过昨夜的休整,城墙之下的各大教派皆已养足了精神,严阵以待。
盛济运肩上烟青色披风在身后烈烈飞舞,他看向那城门之上“皇城”两个精雕大字,脸上浮现起些许轻蔑。
这场仗已经拖的太久,是时候结束了。
“礼宗主。”
他转头看向礼谦岚,本想与他最后确认一下作战策略,运筹帷幄这等事,他自知远不及礼谦岚。
可此时竟然发现礼谦岚的马匹不在原位,他举目四顾,踢着马腹转了一圈:“礼宗主呢?”
通过身旁人指引,他才看到礼谦岚竟去到了兵马的后面,正与一个身穿青灰色教服的人说着什么。
那人毫无疑问是他清平教的弟子,从形色上来看,似乎是连夜从礼园赶过来的。
他心中生起疑惑,耐着性子观察着。
直到那弟子离去后,礼谦岚仍在原地呆滞着,良久之后,才知道赶马回来,一路垂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距离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