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地看着她。
她正卖力的奔跑着,和煦的清风迎面吹来,拂动着她缕缕轻盈的发丝,一张发白的面容也渐渐透出红润的颜色。
趁她不注意,他将袖口从她手心一下子抽了出来。
取而代之的,是他温厚的手掌,牢牢地握了上去。
她微微愣了一下,稍稍侧脸向后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停,继续拉着他狂奔。
远处的侍卫们,无论是啃烧饼,还是喝水的,亦或是喂马的,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统一地望着在树林中欢快穿梭的两个人,俨然两只被关的久了,又重归丛林的兔子,满世界地撒欢。
看着他们二人这般,侍卫们竟不自觉地露出了姨母笑。
“这姑娘忒好哄,一片树林就玩得这么开心。”
“还不是人家竹公子长了一副好容貌,凭你我,哪怕金子做的树林,也甭想让姑娘疯成这样。”
……
霆霓终于跑不动了,整个人瘫倒在树下,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亮晶晶的细汗。
她仰面合眼,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脸上,此时此刻,只觉得温暖而放松。
如此狂奔一场,固然是累,更多的却是酣畅淋漓,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心头好似轻快了许多。
竹沥靠着树休息,调匀了气息,说道:“你看看手掌,好些了吗?”
霆霓猛地想起,立即伸出手掌来看,只见原本那些紫青色的斑块此时已经非常淡了,她喜出望外:“真的,真的……”
她指尖一抹,那淡紫的颜色竟随着手心上的汗水溶开了。
她蓦地坐了起来,用袖口擦拭中毒的手掌,刚擦了两下,那浅淡的颜色竟全部掉了。
“这……”她傻了眼,抬头看向竹沥,却发现他早已走向马车方向,没差几步就要上马车了。
她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
中毒?
跑一跑就能解毒了……
她这才恍然大悟。
她手上沾染的不过是那花的汁液,用清水洗净就好了,有那么缺水吗,非得用汗水来洗?
她怎么这么蠢!
她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着马车走去。
“你耍我!”
她掀开轿帘,双眼向刀子一般朝他飞过去。
却不想他却早已闭上了眼睛,躲过一击。
他正仰面躺在马车的侧座上,手臂枕在头下,那侧坐并不宽,可他躺的却是稳稳的。
霆霓用剑鞘捅了捅他,一种不肯善罢甘休的气势:“给我个解释!”
竹沥的没有睁眼,声音慵懒道:“《黄帝内经》有云:久卧伤气,久坐伤内。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跑一跑挺好。”
“我想跑便跑,不想跑便不跑,你怎能拿中毒这等事诳我?!”她质问道。
他慢悠悠睁开了眼,带着几分倦怠的迷离之色,看着她,轻柔地说道:“霆霓姑娘不妨细想一下,中毒是谁说的,头晕又是谁说的?”
回想之下,她不禁怄气地抿紧了嘴。
从头到尾确实都是她下的定论,紫色斑点便是中毒之象,久蹲导致的气血不畅也成了毒发之症。
可明明就是他一步步诱导的……
事到如今,她却百口莫辩。
“公子,出发了。”
随着马车外侍卫的声音,马车再次颠簸起来。
霆霓也不想再看她,索性一路闭目养神。
傍晚时分,天色转眼间就暗沉下去,天空聚成一大片黑压压的云,原本水木清华的初夏景色,仿佛顿时褪去了色泽。
车夫转头向着马车内说道:“公子,眼看着要下雨了。”
潮湿的阴风不断袭卷的轿帘,竹沥透过浮动的缺口看向外面,说道:“就近找家客栈吧。”
沿途的酒家客栈并不少,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的马车恰好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乡野客栈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客栈之中相当简陋,饭菜也比较粗糙,他们草草填饱了肚子,便各自回房了。
霆霓托着一盏油灯上了二楼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窄床,一张断了面的桌子和一把长木凳。
她将油灯放在桌上,回身锁上了门。
就在她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窗外黑沉的天空像是被剑划开了一道口子,蓝光乍现,周围霎时一亮之后又很快归于黑暗。
她的心脏猛然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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