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第一百零五章 旅者(3/4)

西流的河。”温特斯的声音一点点变得颤抖:“您别着急,您等等我,我送您回赛利卡。”

    “是嘛?没有向西流的河,那可太可惜了。”瑞德修士咳嗽了两声,轻轻拍了拍温特斯的胳膊:“别哭,哭什么,老夫活够本啦。我已经走到了我能到的最西边的地方,像我这个岁数死了,都是喜丧。你们都得笑着送走我。别看你们这些小子年轻,说不得还活不到我这个岁数呢。”

    削发仪式完成,瑞德修士让温特斯坐在他面前。

    “虽然你这小家伙是不信者,也让我最后一次为你祝福。这是为我祝圣时,安东尼修士说得话,现在我对你说。”他握着温特斯的手,手指轻点温特斯的额头,喃喃道:

    “[上古语]你必不怕黑夜的惊骇,或是白日飞的箭;也不怕黑夜行的瘟疫,或是午间灭人的毒病;虽然千人仆倒在你左边,万人仆倒在你右边,这灾始终不得临近你。”

    温特斯垂下头,向这位老人致谢。

    瑞德修士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又变回那位神采奕奕、精神矍铄的智者。

    他厉声喝问,声音穿云裂石:“我可贫穷?”

    “是!”温特斯应声回答。

    “我可独洁?”

    “是!”

    “我可东归?”

    “从未!”

    “好!好!好!”瑞德修士纵声大笑:“我可以安心走了。”

    他的头缓缓垂下,在温特斯和白狮的陪伴下圆寂。

    ……

    遵照瑞德修士的愿望,他的遗体被火葬。

    温特斯和白狮从远处一根一根拖来原木,塔成火葬台。

    大萨满也来了,他在火前跳起舞蹈,献上最高的敬意。

    瑞德修士一生当过僧侣、道士、祭司、教法学者、托钵修士,最后被诸部萨满礼送。

    瑞德修士离去之后,额儿伦也为温特斯收拾好了行囊。

    “对不起。”温特斯心如刀绞:“对不起。”

    额儿伦笑着摇了摇头。

    愧疚感几乎将温特斯碾碎,但他还有事情要去做。

    温特斯走出毡帐的时候,小狮子在等他,还牵着四匹马。

    “走罢,我送你。”小狮子故作轻松地说:“这四匹马送给你和夏尔,你们两个可以换着骑。要给马儿起名字吗?”

    “不起”

    小狮子微微一愣:“不起,不起好啊。我们就不给战马起名,只用毛色来称呼。”

    “不,我再也不想给马儿起名字了。”

    小狮子带领数名侍卫,护送着温特斯和夏尔一路走远。

    额儿伦追出毡帐,一路追到山坡上。望着那人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哭着。

    白狮也来到山坡上,他为妹妹擦干眼泪,温柔地说:“别哭啦,额儿伦,我为你唱一支歌吧。”

    白狮望着天边,轻轻唱着:

    “我所爱的人,

    已经翻越重重山岭;

    我所哭泣的人,

    已经渡过无数河流;

    我哭泣,

    他却不会回顾我;

    我想找他,

    却已找不到他的道路。

    ……”

    这是一首女子的情歌,却是白狮在唱。

    白狮的歌声凄异苍凉、哀转久绝,鸟儿为他盘旋,牛羊也为他驻足。

    一定是有过很多悲伤的经历,才能唱出这种歌谣。

    歌毕,白狮轻声对额儿伦说:“你若是想他,就去找他罢。”

    “可是。”额儿伦不再流泪,只是小声抽噎着:“烤火者那边要怎么办?”

    “没关系的。”白狮将妹妹揽在怀中,温柔地为妹妹整理额发:“哥哥总有办法。”

    ……

    小狮子一路护送温特斯到冥河畔。

    他先领着温特斯去祭奠强运。

    强运长眠在一座漂亮的小山上,山坡开满了红的、蓝的碎花。

    没有墓碑,小狮子埋葬强运时打下了一根桩子,桩上寥寥几刀刻着一匹骏马。

    温特斯轻轻抚摸木桩,就像拂过强运的侧颈和长鬃。

    他没有眼泪,从昏迷中苏醒之后他就没有再哭过,一次也没有。

    哪怕是瑞德修士辞世,哪怕是与额儿伦的分别。

    他流泪的能力仿佛已经被彻底剥夺。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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