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第七十八章 匕现(5/6)

  特尔敦人有勇气与帕拉图人决一死战,但是没人敢站在发狂的公牛面前。

    群牛践踏大地,蹄声轰隆,特尔敦人四散奔逃。

    泰赤想要搏命,却连一个能与之厮杀的对手也找不到。

    温特斯冷峻地注视溪谷里的惨状,等待着战机——现在着急下去,很容易被疯牛误伤。

    兵书上说要围住三面、放开一面,防止敌人殊死一搏。

    而温特斯选择反过来使用这条格言,在温特斯看来与其将有限的兵力像撒盐一样配置在战线上,不如主动给特尔敦人一条路走,再利用地形迎头痛击后者。

    说起来使用火牛、火马,还是他从赫德人那里学来的战术。

    除了赫德人,还有能舍得将宝贵的马匹和耕牛当成一次性使用物品?

    此前他不用这种战术,因为太不稳定。

    特尔敦人曾经使用火马冲阵,面对秩序森严、配备大量火枪的大方阵,火马没有发挥任何用处。

    受惊的牲畜无法用常理判断,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发狂的火牛会不会掉头反冲本阵。

    但是在“两山夹一沟”的地形里使用火牛冲阵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因为火牛本能地会顺着山坡往下冲。

    而且目标越是跑动,牛越会追上去,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特尔敦人就是火牛的头号目标。

    见特尔敦人已被冲散,温特斯点点头,夏尔会意摘下军号。

    锐利的冲锋曲在溪谷回荡,赤旗下压,等候在反斜面的民兵齐声呐喊,端起长矛、刺槌冲下山坡。

    主力部队都被布置在防线各处,这次伏击的主力是民兵中的“壮年兵”和“成年兵”——也就是民兵中战力最强的一部分。

    这些民兵打硬仗不够,打混战勉强,最擅长追杀逃敌。

    “[赫德语]朝着那赤旗!”泰赤拔出弯刀,声嘶力竭地呼唤亲卫以及甲士:“[赫德语]跟我杀!”

    直到此时此刻,泰赤仍旧没有放弃最后一搏的想法。对方全军压上,就意味着对方主帅本阵守备空虚。

    战马难以在上坡的地形发挥冲力,然而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快。

    斩将、夺旗,在泰赤看来,这是他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身临绝境的特尔敦人也被激发出凶性,甲士纷纷扯掉甲胄、割断马鞍,以减轻战马的负重。

    贵胄、亲卫、那可儿……所有敢战的特尔敦人集合起来,在泰赤的带领下逆流而上,向着赤旗的位置决死突击。

    温特斯也注意到了这一小股特尔敦人的异动。

    “你先走。”温特斯拔出马刀,转头对巴德说。

    巴德叹了口气,也拔出马刀。

    泰赤紧紧抱住战马脖颈,以减轻马匹的阻力。战马喷着白沫,膝盖颤抖,竭尽全力爬到半山腰。

    泰赤忽然听到儿子在背后大喊。

    原来是掉头逃跑的头领正在拼命挥舞马尾旌旗,含意很明确:后路没有被截断。

    不消泰赤下令,其他特尔敦贵胄调转马头便跑,他们的亲卫、伴当也随着主人逃走。

    决死的血勇霎那间消散大半,泰赤忽然明白对方的毒辣之处:

    他瞧的清楚,绝大部分敌人都是没有头盔、没有铠甲、连刀剑也没有,只提着一根木棒的“奴隶”;

    若是四面包围,特尔敦子弟拼死一搏,或许还真的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是一旦有路可逃,特尔敦子弟便只想着逃了;

    溪谷狭窄,又能逃出去几人?逃跑的人都丢掉武器、丢掉盔甲,甚至连马鞍也舍掉了,就算逃出去又如何再战?

    泰赤痛苦地哀嚎三声,猛一扯缰绳,也跟着儿子逃跑了。

    温特斯收刀入鞘,此战毫无疑问大胜,可是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巴德也是如此。

    往往越担心什么,什么就会发生——这支特尔敦部的“汗帐精锐”,兵力远远比应该有的……要少……

    ……

    当夜,狼狈退回封锁线以内的特尔敦人第二次请降。

    这一次很有诚意:泰赤带着另外两名青翎羽,亲自请降。

    他们终于见到了对方的主帅,一个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年轻的多得多的冷峻男人。

    即便如此,三名身份显赫的特尔敦贵胄仍旧不敢直视对方——他们已经被打得彻底失掉勇气。

    “[赫德语]子弟离散,愿请将军宽限几日。”泰赤舔着嘴唇,卑躬屈膝,再无往日威风做派:“[赫德语]容我收容子弟,特尔敦部愿交出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