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的宫人一直都是穿着深色的服饰,这么乌漆嘛黑的一片,又背对着,哪里还看得清楚人?
李琮忍不住痛骂了一声。
那嬷嬷抱着孩子好像就这么消失了。
李琮临时过来,所以被分配到在这里守宫门,但是带的人却不多。
这些宫人一个个都不怕死了,爆发的力量无穷大,李琮的人手根本关不住,所以也只能看着他们往外跑掉了。
“少爷,您没事吧?”
仆人阿力从后边追赶着过来,不明白这位爷怎么发疯一样冲到这边来。
此时此刻他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却不将箭射出。
跟前的马儿吹了个响鼻,李琮将箭放下,头也不回的往宫中去了。
阿力只能哀嚎了一声,两腿快跑跟了上去。
与李琮完全相反方向的嬷嬷抱着小公主冲入人群,虽然人挤人,但到底是冲出了宫门。
嬷嬷兴奋地几乎要流泪。
“我们活了,我们活了。”
国破了,她现在不是公主了。
全赖着这个衷心的嬷嬷,她才能够活下来。
只要一想到刚刚李琮那恨不能杀了她的目光,她就浑身打颤。
她差点忘记了这个人,李琮确实是她的表哥,说起来也算是嫡亲的,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她的生母容妃,曾是李家女儿,却是被逐出李家的人。
容妃十分憎恶李家,在宫中上位以后,她对李家百般羞辱。
那李琮只是李家的养子,但是却得到了养父李栋的喜爱。
容妃既要报复李家,那李琮就变成了她的眼中钉。
他那张脸,陈华只要想到,就忍不住直打哆嗦。
宫人说,那是陈华三四岁的时候,用刀狠狠在他的脸上划的。
那时候的少年还很稚嫩,却倔强地毫不认错。
这可惹恼了容妃,她捏住刀柄,和着陈华的手一起狠狠在他的脸上划了。
“记住了,这是我儿在你脸上划了,她也算是报仇了。”
那时容妃情绪激动,陈华被吓得哇哇大哭。
长大一点的陈华曾因为好奇,偷偷问过其他的宫人,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小孩子玩性大,加上这李琮受伤后都不怎么进宫了,所以陈华都要将他忘掉了。
小公主闷闷地不说话
嬷嬷以为她别吓住了,不停抚着她的后背。
她心里想着刚刚的李少,不停暗念着造孽造孽。
那日小公主应该只是想要李少爷抱抱,可李少爷不愿,小公主就哭了。
不曾想容妃娘娘竟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那李少爷脸毁成那样,想必是恨极了容妃跟小公主。
想到刚刚李琮的杀意,嬷嬷有些后怕地抱着小公主,在她的耳边念叨着:“小公主,好在日后你都不会跟这样的人来往了。你记着,远离这个人,否则,他会杀了你。”
嬷嬷想着京中到底是不安全,还是得尽快出城才行。
几次踌躇,嬷嬷抱着小公主往城门那边的方向去。
现在是非常时候,整个京城都是一片混乱。
嬷嬷在小公主的脸上涂了灰,又将自己的头发搅散了,两个人弄成大小乞丐的样子,才慢慢跟上出城的队伍。
只是临到她们检查,却有一支新的队伍迎面进来。
城门的位置本来就有限,一个个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推搡间,嬷嬷就脱手了。
小公主的小身子滚落在地上,正正落在队伍的中间。
嬷嬷张开了口,慌乱地要入队将她抱回来。
这时,一匹胭脂马却上前。
马上的年轻男人穿着狐狸毛制成的大衣,一脸阴鸷的脸上死死盯着地上的小姑娘。
越看越是眼熟。
他起疑了。
听到声,他又看向短促叫了一声的老妇人。
视线在小姑娘与老妇人间来回着,不一会儿,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司空的鞭子使得好,他甚至都不用下马,就将小公主陈华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那鞭子是数十条蛇皮鞣制而成,冰冷湿滑。
蛇鞭子散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气,那是陈血与新血交杂的味道。
陈华挣扎着,她又踢又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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