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故人戏

69.第六十七章 青山依旧在(1)(2/4)

佩服的人,也是他认定的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挑在和平会议来?”陈蔺观笑着问,“在信里还故作神秘,不肯告诉我?”

    沈奚抿嘴笑。不方便答。

    幸好,陈蔺观知轻重,见她的笑容,就识相地不再问了。

    “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你后悔吗?”陈蔺观突兀地问。

    后悔?她奇怪:“你指什么?”

    “你在纽约最感兴趣的是心脏外科,也有天分可以成为最优秀的心脏学医生,你后悔吗?突然回国,毁了自己的前程?”

    从两人恢复联系后,陈蔺观就不遗余力地劝说她来欧洲读书,当听说她放弃去英国的机会后,毫不留情地在心中指责她目光短浅,荒废天分。

    他对她昔日放弃心脏学的事一直耿耿于心,难以释怀。到今天仍是如此。

    沈奚摇头:“不后悔。”

    “你是在逞强。”

    “是真心的。这几年我在国内,单单是救活的人就有上千人,救治的病患早就数不清了,还有——”她笑起来,“我还给蔡将军的军队送过钱。你看,我也做了不少的事。”

    “你本可以有更高的成就。”

    也许吧。她放弃争论,不在意地喝咖啡。

    沈奚放了杯子:“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就说了,你是个功利主义者,”陈蔺观仿佛识破了她,愉快地说,“找我总是有事情的,不会仅为叙旧。”

    沈奚又一次没反驳。

    两人在念书时就是你来我往的谈话方式,从没人肯示弱。接连两次的沉默,让陈蔺观很不适:“我和你开玩笑的,没有你的资助,我走不到今天。只要我能帮的,你只管说就是。而且,千万不要用‘求’这个字。”

    “我想让你为我推荐一位心脏学医生。”

    陈蔺观恍然:“你是想找我的教授?为你的朋友吗?”

    她停了会,才道:“是为傅侗文,我想为傅侗文找一位主诊医生,他心脏不好。这半年来因为和平会议的波折情况”

    笑容在陈蔺观眼中散去。

    “我咨询过许多的人和同学,都说你的教授是临床上最好的医生,最适合他的医生。”

    沈奚盯着他,“我想恳求你”

    陈蔺观摇头,以最温和的方式表示了拒绝。

    当初在纽约公寓外,情绪激动的少年长大了,他学会了控制情绪,学会了尊重朋友,可不代表他能忘记自己家是如何落魄的。

    “抱歉。”沈奚轻声说。

    “不必抱歉,”陈蔺观说,“窦婉风告诉过我,他是你丈夫的哥哥。”

    “他现在是我的先生。”

    陈蔺观怔了一怔。

    他从同学那里听说了沈奚结婚的喜讯,还电报责备她,以为她忘记分享喜讯。

    今日揭破,才知真相。

    沈奚欲要说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在纽约时,一直反复要我记住资助人的恩情,”陈蔺观看着她,“现在是想要我还了吗?”

    “不,我当时说的话,是想要你牢记学医的初衷,救许多的人,才不枉费傅侗文给我们的花费。不是要你还他什么。”

    “他是个大慈善家,爱国商人,资助过许多的人,”陈蔺观回她,“可是沈奚,他对别人是好人,但对我不是。我是个普通人,不是圣人,你如果想要我的教授救他,不必来求我。”

    “我试过联系你的教授,可是”

    陈蔺观自然知道她碰到的困难:“当然,我教授早已重病在身,闭门谢客了。”

    “所以我才找到你,是因为知道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你不要打我的主意,也不要和我谈医者仁心,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长久的安静后,沈奚再次说了句:“抱歉。”

    她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可还是想试一试。

    这条路走不通的话,只好准备起来,前往英国,去见谭庆项过去的教授。心脏外科是连外科医生都要避讳的领域,专攻这方面的医生本就少,能有丰富临床经验的人更少她怕,到了英国还是于事无补。

    沈奚和陈蔺观不欢而散。

    她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坡路,往公寓走,两旁都是小咖啡馆、小酒馆。她初见巴黎,是在傅侗文送给自己的一套彩色照片里,那时她对欧洲的这个城市印象是,街边房子像摆放整齐的洋火盒,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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