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野手中的祸神剑已然出鞘。
一剑先发,一剑后至,两剑交错而过,冲上半空的柳叶纷纷被剑气绞成了碎片,两剑同时停了下来,叶孤野的剑尖离那黑衣人的喉间只有一寸,而那黑衣人的剑离他的心脏处却还有两寸。
叶孤野看着他,冷冷道:“你输了,谁派你来的?”
那人将蒙脸的黑布扯了下来,看到那人的脸后,凌汐池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小叶?”
叶孤野也皱眉:“是你?”
若他没记错的话,那日便是这个人找到了他们,自称是月弄寒派出来找他的,并将他和灵歌带进了安都城。
小叶收了剑,回道:“是我。”
凌汐池走上前来,看着他手中的剑,狐疑道:“那日我在凌风台见过你比剑,你藏拙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叶伸手在脸上摩挲了一会儿,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看着面具后的脸,凌汐池惊得张大了嘴巴,随即眼中泛起了泪花,惊声道:“表哥?”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叶竟是一年前助她离开藏枫山庄的表哥叶随风。
叶孤野怔住了,不知她这声表哥从何而来。
叶随风抱拳向叶孤野行了一个礼,说道:“叶龙曜之子,叶随风。”
叶孤野全身轻颤了一下,叶龙曜是他们的亲叔叔,他是家中长子,对叔叔的印象自然比两个妹妹要深一些,在妹妹们还未出世时,便是叔叔常常带着他,指点他武功,那日在生死场,他如何不知道台下比试的便是自己的叔叔,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叔叔率先认出了妹妹,选择自尽保全妹妹之时,他什么都做不了,还得假装不认识他们。
每每午夜之时,他常常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怪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出手,若是他出手的话,是不是结果便会不同,他苦心习剑便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可他却一个都没护住,那他习剑到底有何用?
每每想起叔叔死时的模样,他便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如今得知叔叔在外还有一个儿子,他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愧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凌汐池也抓着叶孤野的手,激动道:“哥哥,他是叔叔的儿子,一年前我便见过他了,你在藏枫山庄没见过他吗?”
她怎么也忘不了一年前叔叔为了保护她,自尽于生死场,身为表哥的他不仅没有怪她,反而还出言宽慰她,如今又得以同他相见,一天之内见到了两个至亲之人,让她如何不激动。
叶孤野收了剑,嘴唇动了动,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依旧不怒不喜,眼睛却明亮起来,凌汐池能看出他很高兴,因为哥哥在高兴的时候眼睛总会比寻常要亮一些,只是他性子冷淡,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拍了拍随风的肩膀,忍不住道:“你的剑法不错!”
随风道:“比你还是差了一些。”
叶孤野道:“你还小。”
随风问:“你都没问我多大,如何知道我小。”
叶孤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他还不习惯跟不太熟络的人谈笑,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可凌汐池却知道,她的这个表哥只比她大一岁,连忙在一旁道:“因为你看起来就不大呀,表哥,你为何一直没有与我相认,莫非你便是灵歌口中说的他们派到凌云寨的人。”
随风点了点头,解释道:“适才听你们讲话,我知你或许对少庄主有些误会,特来替他说明,少庄主并非不管你,那时他也想过亲自来凌云寨接你,可恰逢老庄主去世,他不得不先回云隐国处理老庄主的身后事,只得吩咐我先到凌云寨暗中保护你,可当时少庄主准备攻打泷日国,未免他未死的消息传播出去坏了大事,所以我一直未透露身份,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单独告诉你,可是那段日子你病着,我没有靠近你的机会,那日凌风台比试后,我又想趁着誓师大会之时告诉你,却不想被月公子察觉了,那几日他都让我贴身跟着他,刚到安都城你便决定独自去北山矿场,我只能偷偷的将这个消息飞鸽传书告诉了少庄主,让他赶紧派人去接你。”
凌汐池恍然大悟,原来事实竟是如此,得知这些之后,她打定要与那个人划清界限的心再一次浮动起来,叶孤野看出了她心中的纠结,说道:“阿寻,刚才的话你可以……”
凌汐池摇了摇头,拂去了心中的胡思乱想,事到如今,她不能再动摇自己的心,只得笑道:“哥哥,不说这些了,表哥既然与我们相认,我们还是赶快带着他去见见四爷爷吧。”
随风又将那张人皮面具蒙在了脸上,说道:“我便不去了,只要知道他们如今安好便好,话我已带到,你若还是打定主意坚持刚才的决定,我便同你一起留下来,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到月公子身边。”
“表哥……”凌汐池唤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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