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疆臣。

第七章 六下江南(5/6)

道:“大喜?王某这几年在朝廷,可是没觉得有几件大喜的事啊。阿中堂可有耳闻?前日我听户部一位主事说,去年浙江一省的应征赋税,其实只收上来六成。户部那边,早就已经大片亏空了。不过是朝廷旧有积蓄丰厚,是以国库那边,存银尚属可观罢了。”

    阿桂道:“所以你便要在朝会上进言?”

    王杰道:“阿中堂又非不明事理之人,这户部之事,近年来由谁做主,阿中堂难道不知?除了那和珅,还有谁能瞒天过海,积欠这许多赋税,皇上竟还要想着南巡?还有那个福长安,也是跟和珅一个鼻孔出气的。”

    福长安是当时户部侍郎,虽然父亲是身兼将相的傅恒,兄长是数次统军征战的福康安。但自己才能平平,虽然几经升迁,心中一直不安,于是渐渐和和珅合流。数年之间,二人已基本把持了户部。

    阿桂道:“或许钱粮账目上,和珅确实动了手脚,可即便这样,此次西行,皇上将一切军务都委任于我,并没有让和珅参与进来呀?”

    “他还好意思参与?”王杰怒道:“三年前征讨苏四十三,他做了什么他自己不清楚吗?自己用兵无方,害得图钦保大人战殁。阿中堂你过去时,他说什么?说众将不听号令?!海兰察将军当时尚在阵中,最是熟知兵法,是不听号令,还是他怯战无能?他竟然也好意思说众将不听号令?!若不是阿中堂临危受命,火速安定军心,还不知前线会被搞成什么样子。”

    “他当日那般推托,自是可恨。”阿桂在这一点上倒是和王杰完全一致。但阿桂始终信任乾隆,又道:“可你也看到了,自那一战以后,但凡用兵要事,皇上便不与他商量,还是会先问我的呀。皇上是圣明天子,什么人做什么事,没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皇上年年派你出去治水赈灾,留和珅在京城壮大异己?”王杰道;“眼下京城之内,人人可见,这一两年来,和珅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朝廷里多少新晋的科道、主事、翰林,一点点的,都往他府上跑。听说他府门前那条街,平日车马都快容不下了。也就是阿中堂你经常不在京城,才不知道这些吧?”

    阿桂对这些倒也并非不知,而且自己立身甚正,平日除了公务,不与和珅多交往半分。只是相信乾隆,觉得皇上理应办事公允,道:“其实和珅办事的能力,你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说他虚报账目,或许不假。可他这些年来,把户部打理得井井有条,账上数字,反比前些年多了不少,皇上能不说好?皇上见他心思聪明,便让他主持户部,也是量才而用。至于你所言亏空之事,伟人你素来正直,我自应当信任你。只是暂无实据,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王杰叹道:“若皇上只是量才而用,那也罢了。可阿中堂你呢?眼看着和珅这般发展下去,过不了几年,就要与你平起平坐了。到那个时候,只怕有些事,阿中堂说了也不算了。”

    其实这般朝堂争斗,阿桂又怎会不知?只是他因早年一些往事,素来相信乾隆,不愿多生事端罢了。这时王杰说起,阿桂也不好反驳,只得道:“我自问平生无愧,那和珅再得势,能把我怎样?况且这些年来,没有功劳,苦劳倒也不少。皇上又是念旧的人,我的事你也不要过于操心了。”

    后来果然这一年间,甘肃人田五起兵反清,阿桂出征及时,才迅速击败田五,重新平定甘肃。

    朝廷六次南巡的事传到扬州,尚需一段时间。这年二月,县试又一次临近,阮元便暂时辞别父亲妻子,来到仪征准备再次应考。

    这时焦循已通过了院试,成了生员,阮元正缺保人,焦循便自告奋勇,来给阮元作保,对此清律并无禁限。县试这日,县学门前,童生们陆续进场,眼看轮到阮元。遂拿出相关身份文书,准备验明正身。

    县吏眼看把文书都看了一遍,忽道:“五百文钱。”

    阮元一惊,忙问其故。县吏道:“你刚才都不看着点么,刚才进这考场的,都交了五百文钱,快点拿来,好放你进去。”

    阮元和焦循当时正在聊天,确实没有看到其他考生在交钱的事。焦循也不理解,问道:“这五百文钱要来何用?”

    县吏道:“怎么,你们当这里是济贫院,进来考试用笔用纸,都不用交钱的吗?”说是作为笔纸之用,但实际上这些钱被拿去做了什么,就无从知晓了。

    阮元道:“这位大哥还望宽恕一下,晚辈数年之前,来这里考过一回县试,当时入场,并未要这纸笔钱啊。”

    县吏道:“当年是当年,你考试那会儿,我还没来这干活儿呢。你少废话,拿钱就进,拿不了就走人,就这么简单。”

    阮元无奈之下,只好摸了一遍自己衣袋,大约只拿出百余文钱,焦循本是陪考,想着阮元入了场,就回客栈休息,身上也没有钱。前后找找,只有数十文,加起来一共才二百文。眼看阮元不好进门,只好陪笑道:“这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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