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将静反复打量一番后笑道,“走吧,我带你去选个房间。”
“好,好的。”静点点头,紧紧跟随着清绕过长长的弧形走廊,四处打量下,最后来到一面挂着几扇朴素门窗的墙。推门而入,不算大的房间里也一如外在朴实无华,但却氤氲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清领着她走进房间,推开暗藏在衣柜中的木门,随手点燃手边烛台后,指着其中陈放着的木桶与毛巾说道:“这里是你平时沐浴的地方。”他说着走到木桶旁,用手指划开木桶旁墙壁上拇指大小的圆盖,只见一根削去半边的竹筒瞬间弹出,随后冒着浓浓水蒸气的热水便顺之流向木桶。这一切都让静感到非常的新鲜与好奇,她扯着脑袋,绕着沐浴室东瞅瞅西瞅瞅,时不时地感叹个两句。而清则是继续说道:“小师妹,你先安心洗个澡,衣服等会儿我放你床上,穿好了以后我再带你去吃晚饭。”得到静的点头答应后,清随即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静沐浴过后,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穿得上清摆在床上的黑色道袍。看着身上崭新干净的衣裳,她突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离开烟馆时其实就已经隐隐存在,只是之前一直未曾细想,现在闲下来体会一番,那似乎是对这番变化的难以置信,又似乎是对未来的彷徨忧虑。
“小师妹,晚饭准备好了。”敲门声将她从失神中惊醒,她边答应着“来了”边迅速套上素白的长靴,开门赶上背手走向宗主堂的清师兄。
“小师妹对房间可还满意?”清瞥了眼大概是不太熟悉穿靴而走得跌跌撞撞的静笑着问道。
“满意,满意,肯定满意!这可比我以前住的破草屋好多了。”静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因为身高差距她只有踏着小碎步才能跟上清师兄的步伐。
“那就好,”清放缓脚步,突然话锋一转温和地问道,“小师妹,你害怕我们这些修士吗?”
“诶?”静这才注意到她的双手自始至终都紧紧地攥着袖子。无论是面对严宗主,还是面对清师兄,虽然她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虽然她嘴上仍是能伶俐地胡扯,但那种深入骨髓恐惧从未消失,她低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都过去了,”清用手轻轻揉了揉静并不柔顺,甚至有些枯黄的头发,笑道“明天我去找人教你扎个好看些的辫子。”
“好,好的,谢谢师兄!”静感受着清手心的温度,内心猛地一荡。她回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她的娘亲在世的时候也喜欢把她搂在怀里,揉着她的小脑袋。她总是慈爱地笑着,然后跟她讲道:“其实山上的仙人也并不全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娘小时候就遇到过一个叫作‘清’的仙人,那是个能够为了保护像我们这样的平民,弄得自己满身是伤的男人。”
静的瞳孔剧烈颤动,一股湿润感迅速冲上干涩已久的眼眶。但还没待她的眼泪真正滑落,一只稳健有力的大手就牵住了她纤细孱弱的小手。她抬起头,清师兄脸上淡淡的笑意被夕阳映着,散发出橘黄色的温暖......
————三千剑来————
轻风荡漾的群山之中,午间微凉的阳光透过常青的树叶点点洒落一地。这是环住天剑宗众多山峰中最高的一座,它高耸地俯瞰着下方朝气蓬勃的仙门,却不曾带来丝毫沉重的压迫感,只有慈祥与平和。而在这座山峰面向天剑宗的侧边,一处再平常不过的角落里,一座墓碑无声地屹立着。清风拂过青葱的野草,窸窸窣窣,带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接着,一朵洁白无瑕的百合花被悄悄放在了墓碑前方。
静小心翼翼地在墓碑前跪坐下来,有些伤感又有些温柔地呆呆看着墓碑上刻着的那行苍劲有力的大字——“先师严之墓”。距离她被师尊带回天剑宗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百年了,这几百年过得很平静,但也填满了各种各样的开心。清师兄,齐师兄,还有诸多同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师尊,如果没有师尊,她可能还在过着那样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吧,更不可能认识这么多重要的人。泪水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红润的脸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她不禁有些哽咽。这是师尊仙逝的第二天,清师兄因为刚上任宗主得处理不少事务,所以腾不开身;齐师兄说着“师尊那是功德圆满,去天上就任去了,这是喜事,成天哭丧着脸作甚”,也不曾再过问过此事。只有她,平时最乐观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放不下,还想再多陪陪师尊。
悲伤恰如这三清群山中的山泉一般,涌出即难以遏制。然而就在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中,夜色骤然降临。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变化将静从过去的泡影中惊醒,她随手摸了摸脸颊上的泪水,匆忙站起身,只见远处剑阁的方向隐约中似乎有一轮圆月升起,紧接着无数流星划过天际向着四面八方飞去。与此同时,天剑宗内灯光胡乱地闪烁,熙熙攘攘的尽是弟子们惊恐万分的声音。
天剑宗发生了异变,她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又低头看了眼安静屹立在那里的墓碑,当即不再停留,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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