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与作者名讳书写公告。
他在案几前站定,抬眼自人群中一瞥,将要拿笔的手顿了顿。
咳嗽了一声,道:“本王认为,那个……那个月什么影更好。”
“嗯?”思卿几人相视而望,一颗心沉了又起,起了又沉。
台上台下众人皆凝神观看,有人暗自好奇,有人暗自窃喜。
王老始料未及,连忙躬身问缘由。
恭亲王哪里知道缘由,只不过底下有人朝他摆手,不许他选孟家丫头的那幅画而已。
他支吾了一会儿,将官场一套说词随便一改,说得冠冕堂皇,头头是道。
但跟画没什么关系。
他的话显然不能说服王老先生,这位画坛前辈德高望重,如今到了从心所欲的年龄,不愿就此妥协,又以专业角度对两幅画各自做了分析,只说得台上台下都连连点头称是,再无异议。
而瞧那王爷,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王爷眼里只看着有人发话,哪里管得了其他?
他仍要坚持自己的选择,但因两人意见不统一,那榜单一时间没法下笔。
众人瞩目之下,还是得让这位王老先生顺了他的意才好。
他不能全方位去分析画作,只能对王老全方位的讲述朝堂,比如,现如今皇帝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比如,皇帝玩儿性子上来了,会微服出宫,比如,皇帝有可能现在正看着他们。
他这番话自是耳语,王老活得久,一听就明白,脸色一变,思量数番,自认不能搭上整个艺博会,只得妥协:“那就听王爷的。”
于是,恭亲王又来到了案几前。
台下观众们见上面改了主意,纷纷纳闷,刚才不是还说得振振有词吗?
身后有人怀疑道:“王爷好像刚得了什么命令似的,也太奇怪了。”
此话正与怀安的想法一致,他回头朝那人相视表示同意,然后左右一顾,希望得到更多的赞同,左边是自己人,他便摸着右边那孩子的头,道:“他说得对,你说是不是?”
那孩子斜眼一瞥,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人,将他推开,把那小子护在中间。
怀安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笑道:“你架子挺大啊,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宝贝疙瘩?”
对方嘴角勾起,回之一冷笑:“你就是孟怀安?”
“你认识我?”
“上面那幅画是你妹妹画的?”
“你先回答上个问题!”
对方却不理他,折扇一摇,在几人簇拥下慢慢离他们远了。
怀安只得带着疑惑,将思绪重新挪回台上。
而恭亲王并没有下笔。
又有人上了台,与他悄然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了,连忙伸脖子朝前方看去,然后瞳孔陡然放大,膝盖差点又要打弯。
随即,他收了目光,深吸一口气,苦着脸道:“本王突然觉得,还是孟氏那幅《望碑》好一些。”
这话又引起一阵哗然。
王老先生瞬间轻松,言语之间还带着感动:“王爷明鉴。”
诸如这般不畏权势,只为了让真正好的作品出头的王爷,实属难得啊。
思卿抚着胸口,她的心已经几度浮沉,现在又被提了起来,只觉快要受不了了。
然而,还没等一颗心平稳,那恭亲王对着台下看了看,却又改了主意:“不不不,还是《月下鬼影》好。”他连那幅画名字都没记住。
这不是重点,他再度改口,连主持大局的林少维都不知道如何平息大家的意见了。
但不过须臾,他再度瞩目朝前看。
对面那醉茗轩的二楼,亦有人正笑眯眯地看过来,玛瑙镶嵌的护指映衬着手中一盏银制茶杯,从容淡然地饮着。
他连忙说:“还是选《望碑》吧。”
再往台下看,又说:“还是《鬼影》吧。”
“不不不……”
……
所有人已经不再讲话,瞪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而此时,醉茗轩上的人已放下茶盏,望着那霁月楼人头攒动,笑道:“好久不见,怀安都长这么大了。”
说罢,招手对身边人道:“别让湉儿胡闹了,叫他过来。”
但她所叫之人迟迟没来。
那边恭亲王仍然举棋不定。
这人默默一叹,与身边人附耳说了几句,对方听了,即刻来到霁月楼,拉了恭亲王,暗暗传达了旨意,随后走入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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