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画,我便来了,原是为了打发时间,真不知他抱了这样的想法,四妹,这瓷绘我是不学的,你莫要多心。”
若说思卿没有半点不悦,那是不正常的,她心里是不大舒服,但也不能有所表现,对身边的人一笑后,默默低头,不知说什么,于是给自己手上找了个事情做:收捡颜料。
谁知,才收拾了一半,孟思汝忽然皱起眉头,捂了下嘴,快步走到门外,对着个花盆蹲下,剧烈呕吐起来。
这番举动叫几人惊了惊,但见思汝面色苍白,嘴唇发青,抱着花盆好半天起不来身,他们连忙差了下人去告知潘兰芳等。
不一会儿,潘兰芳与何氏匆匆赶来,还带了大夫同行,小心翼翼将她送到房间。
大夫入内,闺门一关,其他人都挡在了外面。
女眷在外厅等待,潘兰芳得了空,询问下人事情始末,那下人巨细回禀,本来是正常汇报,然潘兰芳听到颜料二字,突然皱眉打断:“思汝莫不是闻了颜料的味道才吐的?”
按照下人所说,的确是四小姐打开颜料整理的时候,大小姐开始不舒服的。
潘兰芳不可思议地看向思卿:“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你为何要害思汝?”
思卿怔了怔,觉着但凡有些脑子就不会有此怀疑。
“还能因为什么,老爷想让思汝学瓷绘,四丫头定是不高兴了。”何氏插嘴道。
这个理由十分应景,叫人很容易相信。
思卿解释道:“那颜料现还在书苑,都是常用的普通颜料,怎么害人呢?”
“这……”何氏想了想,道:“没准思汝不能闻这些颜料,你却故意当着她面打开,那不是害她吗?”
“不能闻颜料,那大姐以前是怎么学画的?”
“这个……那个……也许她以前能闻,现在不能了。”何氏干脆乱答。
她如何知道她以前是怎么学的。
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无论如何也讲不明白,思卿无言以对,回头看了看老太太,她觉着老太太应不至于相信这样的揣测。
但,老太太面无表情,纵然是不相信,似乎也懒得为她说上一句话。
是啊,替她说句话,又有什么好处呢。
潘兰芳一面怨着思卿,一面担心里面的病情,开始小声抽噎着,她哭泣,何氏就质问思卿,话语连珠根本不给思卿辩解的机会,直吵得老太太不耐烦,拿拐杖敲着地板,斥道:“思卿,你出去!”
训斥的不是何氏,而是她。
她点点头,走了出去。
院子里,怀安正徘徊着。
外厅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对话他听得清楚,只碍于规矩不能进去,要不然定要与何氏他们理论一番了。
眼下见思卿被老太太吼了出来,很是为她不平,连忙迎上去问:“你还好吧?”
思卿摇了摇头:“心里不大高兴,但不至于不好。”
怀安朝里望了几眼,那何氏还在诉说,她已经将话题延展到思卿归来后的一切事端上来,所有的不顺都能牵扯其中。
再看老太太,一直绷着脸不说话。
而潘兰芳哭哭啼啼,不时顺着何氏的话附和一句,说到悲伤处,哭声愈发不停。
怀安挪回目光,看着思卿眼底的悲愤,忽而对前些天在回瞰阁的时候,向浮那般恼怒的情绪感同身受了。
他辗转思量了一番,轻声说:“其实,你离开孟家,或许能更好。”
思卿微怔,浅笑了一下:“我不走。”
“为何?”怀安其实想问,为何她这么笃定,连丝毫犹豫都没有。
“从心。”思卿道:“人生苦短,我心在此处,不想违心,一切繁杂都是身外之物,不会叫我再动摇,诸如今日所遇之不平,便是再有上百次,也赶不走我。”
“但……”怀安想,若是爹要把学瓷绘的机会转给大姐,她未必能在孟家呆下去了。
思卿亦明白,她道:“若大姐真的画得比我好,我可以不在孟家学,自行去瓷艺社研习就是了,但孟家总要给我一个说法,而且,若他们想像以前,给我指定一门亲事就将我甩出去,如今也不是那般容易就能答应的。”
“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孟家?”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因为我心在此处,假若有一天心走了,我才会跟随而去。”思卿笑着答道。
这话宛如哑谜,怀安完全听不明白了。
但他暗暗叹了口气,又道:“只怕孟家的偏见难消,你总是要受委屈的。”
“在孟家大姐比我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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