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县的芳兰镇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景色秀丽,男耕女织,民风淳朴,尤其文风鼎盛,家无白丁,琅琅读书声,处处可闻。
镇中心,有一栋深宅大院,门外的牌坊上,书有‘状元及第’四个大金字,门口的一对大石狮,雄踞左右,雕工精巧,显系出自名家之手。狮旁各竖一支旗杆,上悬七斗,这是只有状元才能享有的殊荣。
门楣之上,御书‘文魁’二字,大可盈尺,益增无限光荣。正是宣德状元常恒甫的府第,也就是常小琬的家。
常恒甫乃鄂国公之后,原非三晋人氏,因深受此地山水之胜,民情淳厚,从常小琬的祖父起始迁来定居。
这日,状元府外!来了一顶血红色的轿子,二老八骏,还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礼物,都是大同府的名产名点。
徐不凡步下血轿,登门而入,早有门房通报进去,常恒甫夫妇直从内室迎出来,无限亲切的将他迎入厅内。
常、徐两家乃世交,又是儿女亲家,劫后重逢,感触良多,常夫人兴奋得直掉眼泪。寒喧数语,略叙一下近年琐事后,徐不凡左右一望,道:
“小琬呢?”
不提小琬还好,一提起小琬来,常夫人再也忍俊不住,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哽咽着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不凡心头不由一沉,情知上官巧云与钟雪娥的话,十九不假,忙道:
“世伯,小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常恒甫啜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慨然叹道:
“实不相瞒,小琬早在五年多以前就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你们徐家惨遭灭门之祸后,我们夫妇俩曾带着小琬,跑了一趟保定与归化城,亦曾派人四处打探,结果并未发现一个生还的人,小琬悲痛欲绝,回到家里后,当天晚上便发生事故。”
“她怎么了?”徐不凡血脉贲张,翘首以待。
常夫人从内室取来一包东西,打开来是一大束长发,及一把利剪,含泪说道:
“当天晚上,她不但剪了头发,而且毁了自己的容貌,留书出走,声言从此削发为尼,常伴古佛青灯,终生不再谈婚姻二字,看来你们即使能再相见,小琬只怕不答应,也配不上你了。”
徐不凡心思沉痛,连声说道:
“不!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她多丑多难看,我也一定要娶她。敢问世伯、伯母,小琬现在何处!”
常恒甫又是一声长叹,道:
“要是晓得她的去处就好了。”
“莫非不知她出家的地点?”
“小琬原在镇东高山上的‘静心庵’修行,我与你伯母还上山去看过她一次,可是当我返回京城任所,再干了一年京官,发现奸佞当道,朝纲不振,在我辞官返乡之前,便从家人口中得知小琬失踪的消息。”
徐不凡的心象绷紧了的弓弦,道:
“怎么会失踪呢?”
“说失踪可能并不正确,应该说是自杀,她在庵后悬崖之上,留下一双鞋子,一封遗书,投入滹陀河中。”
“遗书上说什么?”
“除了对我们二老说些安慰不孝的话外,主要是因为你的死讯,对她打击太大,字里行间,了无生趣,说要到阴曹地府去找你。”
常夫人早已哭得象个泪人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这孩子实在太痴了,自从得到你的不幸消息后,整个人都变了,这也难怪,从小你们的感情就一直很好,又有婚约,是人羡人慕的一对小夫妻,现在可好,你活了,琬儿却失踪了,命!这全是命!”
徐不凡道:
“伯父、伯母,有一件事侄儿还不明白,既然是自杀,为什么又说是失踪?”
常恒甫道:
“事情是这样的,在琬儿跳崖自杀的当时,附近还有一个比她更小的女尼,亲眼看见有一只梅花鹿飞过,小琬有可能被梅花鹿救走。”
“如此说来,小琬应该尚在人间才对?”
“不凡,梅花鹿会飞,已属千古奇事,不可思议,又是出自一个十一二岁的稚童之口,更加无稽,任何人皆不敢寄予太高的期望。”
“事后有没有派人去河里打捞过?”
“有,曾雇用十余位潜水好手,在现场打捞甚久,然后又沿河而下,在沿河七村展开访查打捞的工作,前后费时半月,找遍了每一个可疑的角落,结果却没有发现琬儿的遗体。”
徐不凡闻言又兴起一线希望,道:
“依侄儿看,小琬健在的可能性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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