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中录

第48章(2/4)

一会儿,好像离我们能再近一寸,也是好的…”

    李舒白见她双眼含泪,仿佛自己依然还是那个在使君府之中幸福生活的黄梓瑕,她的眼睛茫然望着空中一点,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她仿佛在望着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那是她已经永远逝去,永难再现的往昔少女时光。

    禹宣贯穿了她整个少女时期,是她那时记忆中,最重要最美好的一部分。

    他移开了目光,压低自己的声音,以最平静的嗓音说:“听起来,他十分依恋你们。”

    “是…他对我们家人的重视,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更甚——所以,他也就更难原谅,破坏了他最重视的东西的我。”

    “除此之外呢?”李舒白又问。

    她犹豫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他。

    他神情平静,双手十指交叉,将下巴搁在指上,目光深暗地逼视她:“除此之外,必定还有什么,让他认定你是凶手。”

    黄梓瑕轻轻咬住下唇,良久,终于用颤抖的声音,说:“书信…我给他写过一封书信。”

    “怎么写的?”

    时隔已久,但黄梓瑕依然清清楚楚记得上面的内容。她缓缓地,念出那上面最紧要的几个字——

    “前日赴龙州所查案件已真相大白,二人实属殉情,所谓凶手只是殉情未死,苟活于世。唏嘘之际,心口如沸,思及你我若到此种境地,我是否亦能舍弃家人,踏上不归之路?”

    听着她一字字吐出当初写给别人的情信,李舒白握着那个琉璃盏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强自压抑心中的波动的暗潮,缓缓问:“什么时候写的?”

    “就在…我家人血案的前两天。”

    “便是在你家人出事之后,禹宣出示官府的那封信?”

    “是…”

    “罪证确凿,不是么?”他的唇角凉凉浮起一丝冷笑,目光比刀锋还要锐利,“你自己亲手写下的书信,就是你最大的罪证。”

    黄梓瑕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自己亲手做下的事情,无力回天,她不想辩解,亦无法辩解。

    暗夜深更,树影重重。月亮已经被云层遮掩,除了覆照在他们身上的灯光外,触目所及唯有一片黑暗。

    李舒白手抚着琉璃盏,沉吟许久,才望着她缓缓开口,说:“你与禹宣之间的恩怨,我不便过问。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抬头望着面前的李舒白,他在灯光下泠然生辉,光华流转,所以显得格外决绝冰冷。

    她默然行礼,准备退下。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李舒白又说,“相比同昌公主和禹宣,还有一个人,你得放在心上——太极宫中,今日有人传信给你,要你立即前往觐见。”

    黄梓瑕愕然,问:“现在?”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吧。”李舒白说,“既然她有事找你,你近期大约也离不开京城了,而且她将要托你的事情,必定与郭淑妃及同昌公主有关,所以我想你留在京城接触此案,或许也有必要。”

    “是。”

    他用一双沉静而深邃的眼凝视着她,说:“最近郭淑妃动作频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皇后召见你,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黄梓瑕默然点头,听得他又说:“望你有自知之明。若不能完成,可不必逞强,到时我自会出面。”

    她依然点头,却倔强地说:“我会做好的。”

    他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不自量力。”

    多谢给我留言的大家!将女主角的信又看了多遍,确实是我写作欠妥,以女主角的个性和出身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因此赶紧趁着失眠,半夜爬起来改掉了

    就这么寥寥数字,三点多改到四点多,情书真难写啊…摇摇晃晃睡觉去~~

    六 青梅余味(三)

    第二天一早,黄梓瑕才刚起身,发现同昌公主府上的人就已经等在房门口了。名叫邓春敏的这位宦官一脸苦相,哀求道:“杨公公,您就快着点吧,昨天公主说了让我来带您过去的,您就当救救我吧!”

    黄梓瑕看看天色,诧异地问:“公主这么早就过问此事了?”

    “公主还未起身,但万一醒来便问此事呢?我就得赶紧带您进去呀,您说是不是?”

    在邓春敏的哀求眼神下,黄梓瑕不得不迅速洗漱,然后跟着他前往同昌公主府。

    同昌公主府果然是金为栏杆玉为墙的地方,虽不如皇宫宏伟壮丽,但那檐头贴的金饰、花间避鸟的金铃,竹帘上用金银丝细致编制的花纹,种种细微处的奢靡,都呈现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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