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地,祖宗庇佑;年成不好时,他们只有收紧裤带,忍饥受冻,却得将缴的天赋充公,或是将大部分仅有的收成交给地主,但他们却很少对此又怨言,他们认为缴赋交租是应该的,不管换了哪个皇帝来管都是这样,天时不好,一定是他们做错了得罪了天,神,或者祖先,所以不下雨或涨洪水来惩罚他们!
但他们却难以忍受的是:原本平静祥和的生活规律突然被打破,邻里之间偶尔发几句牢骚就有可能被衙役抓入官府,甚至连行止稍有差错,甚至完全是无心之举也可能陷入牢狱,秦法的严酷让这些闲静惯了的百姓们叫苦连天!
另外,虽然扶苏已经尽量注意减轻百姓们的徭役压力,但旧时关东六国并不繁重徭役习惯一时让这些朴实的弄人们难以承受,每次农中的男人们去服徭役时,总是像去打仗一样让家人们牵肠挂肚,泪眼涟涟!
始皇的脸色随之越来越显得阴沉:他没有想到,关东六国的百姓真实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再想起沿途所听到的那些歌功颂德之言,不禁陡生杀气!
现在的始皇已经意识到:和早就习惯了严酷秦律的秦国本土百姓不一样,关东六国的百姓们一时根本无法忍受秦律的残酷!要不是萧何农,工,业新法的实施给关东六国带来的一点生气,恐怕百姓们的生活更不知苦成什么样!
一时间,始皇原本傲然自得的神气,被一层一层的剥去,面对那些生活凄苦的民众,始皇越来越感到不自在起来!
渐进黄昏十分,面色怏怏不乐的始皇来到了一处大村子近前,这紧村子大约又六七百户人家,应该还算比较富裕的!
田里的麦子已经略略显黄,随着晚风兴起层层麦浪,暮霭中,田野到处都是牧童赶着牛羊的吆喝声,对照着天边的晚霞,好一副美丽的原野画。
村口大批的儿童们正在嬉戏,不知在做着什么游戏,不时的传出来几声吵闹声,忽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孩子们突然打了起来,在地上滚作一团!
直看得始皇和扶苏不禁失笑:“真实些孩子!”
扶苏看了看天色,突道:“父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始皇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陪父王到庄子里再去看看!”
扶苏愣了一愣,立即明白:始皇被前面所见所闻打击过大,现在看到这个村庄什么富裕,安宁,就想进去看看,估计是想找回点面子,扶苏苦笑一声:“父王的自尊心也太强了一些,不肯就此认输啊!”
始皇来到村子里,寻了家看起来比较富裕的院落,顺着敞开的院门下马而入,扶苏撇了撇嘴,也跟了进去。
进到院中,始皇发现一个老人正带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院中拜祭,院中纸钱纷飞,泪洒如雨!
始皇愣了愣,感觉到有些不妥,低声道:“老人家,我们两人为行货小郎,售货完毕,想转回颖川,现在人马都饥渴了,能否卖点吃的给我们!”
老人被始皇惊动,忙擦了擦眼泪,憨厚的笑了笑道:“在乡下,粮食果菜都是自己种的,也不知道怎么个卖法,两位远来是客,不嫌弃的话,就一起用晚饭吧,莫要谈钱!”
始皇愣了愣,他现在已经知道,虽然关东六国实行了施政,但由于律法的残酷和徭役的繁重,百姓们也只能糊口而已,一时不禁对纯朴的民风十分感动,连忙谢倒:“多谢老丈人了!”
老人笑了笑,让两个小孩去牵二人的马,自领始皇和扶苏入了内室。
室内又一个老妇和一个中年妇人都在红着眼睛放着饭桌,看样子也是刚哭过,始皇有些忍不住道:“老丈,现在又不是清明,您拜祭何人?”
老者闻言面色一变,叹了口气道:“唉,在拜祭三个儿子!”始皇面色一惊:“怎么,老丈的三个儿子都不在了?”
老者好像被勾起了伤心事,不禁眼睛又通红起来,叹息道:“长子旧年在韩军中当兵,在秦军入侵时战死!二子后来在韩国亡后,被征入秦军,在灭楚时战死!三子年前被征修什么驰道,开山时被乱石砸死!可怜老朽三个儿子都先我而去,只留下这两个孤苦的孩子!”
始皇顿时哑然,这看起来十分平静祥和的村庄原来也隐藏着桩桩血泪啊!一时间只感到面如火烧,坐立不安!始皇见老人有二子是为秦国而死,心生愧疚,叹声道:“老人家,你第二子和第三子为国家而死,那国家可有补贴维护你等生活?”
老者闻言苦笑一声:“补贴个屁!韩的新定,官员严酷,贪婪,虽然听说国家有补贴,但几乎没几户人家看到一文钱!”始皇闻言大怒道:“岂有此理,这些狗官竟敢如此大胆!”
粗茶淡饭本就食而无味,心情复杂的始皇更是觉得像是在吃一团火炭相似,好容易才塞了一碗进肚!
始皇住箸下来,看了看扶苏,示意扶苏问问老人家需要什么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