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心理负担的江巧,和心思周全缜密的王子川。
二人在赌注达成协议之后,便各自沉默品茶。
仿佛隔着这宫墙和夜色,便能远远窥见,此时京中的战况。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叛乱。
四处闪耀的火光,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相交与兵刃入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即便是京城南边,蜗居坊市深巷的百姓,也都被全部吵醒。
此时时间尚早,坊市的大门还未打开,百姓虽人心惶惶浮想联翩,却只能凑在坊内猜测闲谈以壮胆。
要说这王子川掀起的第二战从哪里来?
那自然是,先前同河西王府对阵时,临时倒戈的那群士兵。
在彻底解决掉河西王府之后,先前倒戈的兵士,猛然露出真面目,朝朝廷士兵挥刀相向。
好在这本身就是早有准备的仗,虽然比上一场激烈很多,但也还算在可承受范围内。
“也不知子川先生怎么想的。”
沉默喝茶的江巧,突然朝王子川开口。
见对方侧头作倾听状,江巧便接着说道:
“你说,就那些临阵倒戈的人,反过来同朝廷的人打,能打得过吗?”
王子川看着江巧,面上自带的笑意突然慢慢加深。
仿佛一朵花儿,在春日夜间偷偷绽放,从眼角眉梢,直直蔓延到翘起的嘴角。
“打不打得过,又有什么重要?”
江巧为对方过分绚烂的笑意所震惊,听到这话回过神不解道:
“嗯?”
王子川笑意不收,继续斯文而轻柔道:
“反正全死光,也是朝廷的兵将,有什么要紧?”
这话一出,对方面上笑容还在,江巧面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且面色变得难看。
“你没想着赢?”
若是想着赢的人,便会将皇权所有的东西,都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并不会像王子川如今这样不在乎。
王子川一脸讶然,看向江巧道:
“晏清郡主怎么会这样认为?”
说完这句,面上又一脸恍然道:
“是觉得我太随意,不珍惜吗?”
“但你要知道,得到皇位的方式有两种。”
见江巧不搭话,王子川也不卖关子,伸出两根指头比划道:
“第一种,那就是将皇帝拉下龙椅,我的人来坐。”
“第二种,那就是将整个大盛收入囊中,让他自己走下来。”
“由内而外,或者从外到内,只要结果一样,过程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所以你懂了吗?”
江巧脸色再次一变,眼睛一瞪之后迅速眯起,面上有不满显现。
看着没什么区别的淡笑,却总觉透着得意的王子川,江巧沉声开口道:
“你不是大盛人?还是你勾结外敌?”
“无论哪一种,你都是罪大恶极!”
江巧一脸愤怒,王子川却看得一脸满意。
啊,总算有一次,能够恶心到令他厌恶的人,王子川只觉心头畅快。
江巧这种人是真的很难让人讨厌,前提是作为她的朋友。
但凡站在她的对立面,王子川觉得,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更讨厌的人。
虽然江巧在他面前,不过是嘴毒了些,总是戳他伤疤和不堪。
其实这不是顶要紧,顶要紧的在于,江巧表现恶劣,眼神中却从未有过鄙夷。
即便知道自己,为达目的做了些什么,又肖想些什么。
这让王子川看似淡然,实则敏.感脆弱的自尊,有种从高处被俯视的怜悯。
令他无比的厌恶,让他看不惯江巧的恣意,与满不在乎的散漫。
很难想象,这样吊儿郎当的皮囊下,竟有颗拳拳爱国之心。
尤其她的身份,还和晏清会沾边,这就显得矛盾又可笑。
如果这样的人成了亡国奴,成了阶下囚,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形容?
江巧并不知道,此时一脸畅快的王子川,内心在想些什么神秘可爱的玩意儿。
只一脸愤怒的谴责怒骂,他这种让人唾弃的行为。
骂着骂着,发现对方面上,是一脸的享受。
忍不住在心中“咦惹~~”一声,江巧眼珠子一转,停下咒骂突然问道:
“诶,那盛景昶怎么办?”
这话一出,轮到一脸陶醉的王子川,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郡主日前的话说得不错,人心易变,我接受这个事实。”
听到王子川冷下来的话音,江巧看了眼天色,估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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