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
律令时期,神官大祝的权势很大,任免出自朝廷,高师盛这个手握四百士卒的兵曹见到后,亦要跪拜行礼,如今虽说礼乐崩坏,但两家分属友盟,却也不能在这位诹坊大祝面前无礼,连忙穿过坐在地上休息部众,带着伊达宗纲、冈部长行等人迎将上去。
两边相见,互相见礼。
高师盛甲胄在身,虚行了个军礼,敬道“在下远江郡兵曹高师盛,奉骏府之令,随官军北上讨贼,我军路过贵郡打算在城下休整一段时间,因担忧冒然近城会引来误会,阵将朝比奈信置大人故遣我先行入城通告,不意竟然惊动大祝,实在罪过!”
诹访大祝早就从马上下来,拱手回礼,说道“朝比奈大人之名,吾久闻之,小豆坂之战,丹波守身先士卒,与敌决死,才得以大败尾张织田。又在前几日前,听闻传骑回奏,朝比奈丹波守於湖北检阅三军,使远州诸多贼寇闻风丧胆,不敢再行劫掠,威震东海,诚为忠勇名将,高兵曹能为先锋,必然是丹波麾下的心腹爱将!”
西远江朝比奈家的官途顶端正是丹波守,武家之中兼领多职甚至父子同拜一爵,已经是十分寻常之事,往往以大丹波来称呼朝比奈元长,小丹波来称呼朝比奈信置。等朝比奈元长被表举为正五位兵库后,丹波守的称呼才开始专指朝比奈信置。
“大祝谬赞了,丹波大兄无愧忠勇之称,而在下实则不过是个裙带庸士,只能做些开山修路的马前卒罢了。”
诹访大祝望了望坐在路边休息的各队杂兵,似有领会,依旧笑容不改地问道“贵军今至我郡,不知打算停留多久?可需要本神官协助的地方?”
高师盛取出一道奏文递给对方,说道“我军此行自备粮秣辎重,用完之前倒是不用大祝相助,至於打算在贵郡停留多久,这要看依照军令行事,却非是在下能够知晓,这是阵将的传令,请大祝观阅。”
诹访大祝客气地接过传令,展开观看,阅毕,说道“丹波守希望本官能够在羽海湖畔选一块扎营之地,另外还想要构建榷场,与我郡互市?”
“正是,不知大祝可有难处?”
贩盐於信浓本来就是决定好的事情,南信浓没有那处町宿,能比得过诹访大社更加人烟稠密,繁华富庶,至於为何选在诹访湖畔扎营,也是考虑到方便取水,而且过去奈良朝,在左马寮的管辖下,朝廷共在信浓设置了十六处官营的敕旨牧和统括它的牧监厅,其中就有一处在诹访湖畔。
虽然马政早已崩坏,可丰美的水草却不会跟着一起消失,正好用来饲养荷驮队中的牛马牲畜。
诹访大祝思忖片刻,说道;“我郡治城东有一块野地,地方离水源不近也不远,正是合适。我让人带兵曹先去看一看,若是没有异议,便可在哪里先行扎营。”
这位诹访大祝绝口不提榷场之事,看样子是想同还在后方中军的阵将朝比奈信置交涉一番,才能下决定。
这与高师盛没什么关系,应声答诺。
送走诹访大祝后,接着传令下去,各队士卒先后起身,跟在留下引路从骑的马后绕过郡城,往城东湖畔而去。
青木大膳骑马亦紧随其后,频频回望早已经远去的诹访大祝,咬牙切齿,恨道“诹访赖忠这等认贼作父之徒,也有脸面担任神官大祝!”
诹访赖忠出自诹访総领家的分支,按辈分是满门遇害的诹访赖重之从弟,其父诹访满邻作为一门中老在自己族侄遇害后,不但不思为家督报仇,反而在与分家高远赖继的争斗中,投入武田家麾下,将诹访赖重的遗腹子寅王丸交予武田信玄,最终使其母子皆害,来换取自身苟全。
诹访伊豆守满邻一系分家,堂而皇之,窃居総领之位。长子诹访赖丰担任诹访神党総领,以‘十二使幡’的身份活跃,而次子诹访赖忠则继任神官大祝,并厚颜无耻地拥立武田信玄四子,诹访御料人所出的诹访四郎为家督,以后见人的身份操控诹访氏家中事务。
这等以下克上的手段,在战国时代屡见不鲜,对高师盛等人并无多少触动,要伦大逆不道,难道还有谁比得过废立管领、公方的三好长庆不成,与三筑相比,诹访满邻父子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为了存续家名,而采取的迫不得已的手段。
有着诹访氏血脉的诹访四郎为家督,分家以家老重臣的身份辅佐,保全住了诹访全领的行为,不能说之有错,比起被逼满门切腹,血脉断绝的高远氏可要好上太多。
高师盛不知为何青木大膳如此痛恨诹访氏、武田氏两家,怕前面的武田家的武士听见,故而也不接话,说道“咱们从东海道来,一路北上耽搁不少时日,也不知北信战况如何?走,咱们去问一问那名引路武士。”
蒲原氏清、伊达宗纲、冈部长行应诺,与长田盛氏、长谷川隼人、滨名信光等人簇拥着高师盛赶上那名骑马在前头引路的武士,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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