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绍田重高声音洪亮,朗声道“正是,昨日我家绍田常陆介奉政景公军令,前来追讨侵扰信州的武田贼兵,一时不查,将贵部认错,昨夜罢兵后悔恨不已,故而特意命我前来和解争端!”说罢,他取出文书,道“这是命我送给大人一封文书!”
帐内诸人听完后,面露讥讽之色,武田、今川两军旗帜都不一样,如何能够认错,但高师盛尚未表态,却也是无人敢开口随意开口。
大井盛朝离席起身,来到近前,从对方手中接过文书,转呈上座的兵曹。
高师盛打开阅览,文书上字不多,寥寥数言而已。
看罢后,高师盛不动声色,把信递还给大井盛朝,示意他传给诸人观看。
敌将的文书很简单,分成两个部分,文书前几句话先是简单的向高师盛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再次言说将他误认为武田军,才会发动进攻,客套寒暄结束后,则是开门见山的直言请求,希望能够花钱赎回昨日阵亡将士的尸首。
长田盛氏看完,首先代为答道“绍田常陆介所言,乃是功德无量的善行,我家大人自然不会拒绝,但不知诚意多少!”
虽分属敌对,但交战过程中,某一方提出要求赎回己方将士尸首的要求,实属平常。
即便对方没有主动索要尸体,本着佛宗的慈悲普渡的观点,合战获胜方往往也会委托距离战场最近的黑锹众,将尸体各自运回死者的村子,当然尸体运送费往往是要死者家属想办法凑钱支付,只是这样的话,大名就没办法向敌军趁机索取钱财。
这回今川军一连讨取四名武士,外加一位车悬众的使幡骑,不赎回尸首下葬,实在说不过去,绍田常陆介若是不想办法将尸体带回去,恐怕难以向长尾政景交代。
但武士首级不是普通杂兵,要经过‘验首’这个仪式,才能认定战功。没有经过‘验首’,就被赎回的武士首级,等于是否认了讨取首级的功绩,今川军是万难被认同的。
但凡事总有例外,只要赎买的钱财够多,出于对战死武士的尊重,也并非不可商议,所以长田盛氏才会开口,想要看看对方的诚意是多少。
绍田重高开口说道“常陆介愿以每人三百文来向贵军赎买,只肖取回尸首,我部立刻撤兵,绝不会再来与诸位为敌,来日若在战场相见,也必然不望今日之情!”
帐中诸人闻言,除了高师盛这个兵曹外,都是嗤笑不已,真的以为他们是没见识的杂兵不成,不说斩获的五枚武士首级,就是拿三十来个足轻的尸首交给武田军,也不止这点钱,轻飘飘地一句退兵就想打发了,怕不是还没睡醒,至于来日如何,则更是根本不信。
长田盛氏再次开口说道“常陆介好意,我家大人心领,实在是敬谢不敏,贵军系为我部手下败将,何以能出日后之言?听闻绍田大人夸口其谈,实在是让人捧腹发笑,若非军中不得饮酒,足当浮一大白!”
“足下此言谬矣,大错特错。”绍田重高当即反驳。
“错在何处?”
绍田重高却不先说,观望一番在场众人,然后才问长田盛氏的姓名,道“敢问足下尊姓大名?现任军中何职?”
“某,长田权之介盛氏,现任军中佑笔令之职。”
“佑笔者,主治文书。足下既为佑笔,职责当在检校诸类文书。再者,佑笔,曹下刀笔小吏!吾未曾有闻,刀笔小吏竟敢代替从六位下兵卫判官郎,朝廷命卿来擅自决定军中大事的。是以,我说足下,此言谬矣,大错特错!”
先前还嘲讽六品官不值一提,这会儿又拿出来再次贬低佑笔令地位卑微,绍田重高能被派来游说,自是能言善辩,只听他继续说道“且,诚如足下所言,我军昨日小挫,然军法兵阵之道,岂有常胜不败者。武田道鬼、真田二军师可称智将否?因何却数败於景政公之手,龟缩栗田城内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又做何解。”
长田盛氏不为所动,晒然笑道“我家兵曹才干虽不及武田家两位军师万一,但挫败政景越前守麾下的无名小卒,却也是绰绰有余了!绍田大人在此夸夸其谈,与赎买首级有何关系?须知记录阀阅也是我这刀笔小吏的职责,足下前来赎买之事,也是要书录在册,日后编为军记流传后世的!”
他两人唇枪舌剑,辩论半天反而越说越远,偏离正题。
高师盛抚案,笑容不变,到此时才接口说道“三百文之价格,实在低廉,让人难以接受,若是这就是常陆介的诚意,那自大可不必再提!”
绍田重高闻言回道“凡事都可商量,郎官认为价钱太低不妨加价,我若觉得太高再减就是了。”
高师盛不置可否的说道“每名足轻最少五百文,每名武士十贯,至于那名车悬备的使番则是要送去栗田城报功,不能交还给贵部,这就是我开出来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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