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瑶翻身上梁,两人一夜无话。
李九云身上忽冷忽热,沉沉睡去,睡到半夜三更,听到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起身。
这时,苗瑶把棺材最后一道缝隙合上,沉声道:“不要出声,人来了!”
李九云两眼一抹黑,名贵的金丝楠木梓宫混杂着黑漆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忽听外面太监高喊道:“文武百官吊唁!法事开始!”
诵经的声音伴随着铜铃法器声,在棺材周围此起彼伏,棺材内嗡鸣作响。
李九云抱耳忍受,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了几声,说道:“苏公公啊,按我大离国典制,瞻仰遗容还是不能省的。这雍景帝去的实在突然,臣等念及此,心中总惴惴不安……”
嘈杂声忽然停了!
苗瑶的声音响起,“哼!陛下的遗容,也是你们说看就能看的?”
另一个粗犷男子似乎不屑,“苗侍卫,你身份低微,不懂大离国礼数,自然不晓得此举的意义。
宁国公三代元老,典制熟记于心,还会有假不成?”
王公公有意打圆场,“哎呀,秦王殿下,宁国公,这里可是停灵大殿,雍景帝大行殡天,在这里大吵大闹,不成体统啊!
要不,你们先去外面商量好,再重启法事?”
苗瑶没有吱声,但李九云耳贴地面,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频响,意识到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他暗自思量,门外一个霹雳打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古怪的声音低沉道:“谁想看朕?”
要知道,大离国佛道并行,皇家丧殡,道姑,道士,和尚,喇嘛都会道场做法事。
人死还能说话,这在他们这些红尘之外的人眼中,也荒诞离奇。GSxsw.c0m
走到门口的人停了下来,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可见大家面面相觑,都汗毛直起。
“是陛下的声音?”
“陛下没死?”
“这……太离奇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变得更加阴沉,殿外狂风大作,卷着花草打在门上,雨水顺着半开的门打湿了地面。
王公公急道:“嗨,就说你们不成体统,这下惊了灵,如何是好?”
本来大家将信将疑,他这么一说,似乎坐实了女帝显灵一样。
那些道士姑子也都没什么真修为,惊疑间,连手中的法器都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宁国公嗤然一笑,“装神弄鬼,苗瑶,是不是你在搞鬼?”
“老匹夫,少血口喷人!是你忤逆陛下,这才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苗瑶如吃枪药,气势汹汹。
大砍刀一亮,就连武将出身的秦王都皱起了眉头。
大乾被灭,大离国没有得到半点好处,他只争取到了与北狄的互不侵扰,永世友好和议。
回到王都才得知皇兄忽然离世,他唯一的“儿子”已继承皇位。
宁国公私下与他商量,凭借秦王的赫赫战功,完全有能力与雍景帝抗衡,一时糊涂,就派了杀手埋伏在雍景帝祭奠回宫的路上。
此时听到侄儿余音,心底空落落的。
什么都没得到,就被宁国公拿到了把柄,他真是后悔莫及。
环顾挑高的屋顶,他希望能找出些许端倪,但只有闪电不期然闯入眸间,让他毫无主张。
宁国公用肘顶了顶他,“秦王殿下,此事你瞧着是何缘故?”
苗瑶冷哼道:“宵小之徒,难道你不知道陛下是被人所害吗?那些刺客留下不少线索,待明日一早查清,是谁干的,自有定论!”
秦王一听,不禁吞咽口水。
妈的,老子一回来,就被这个三朝老不死的给架在了火架上烤。
好在他早有打算,那些刺客都是宁国公世子培植的势力。
一条绳上的蚂蚱,看谁怕谁!
宁国公对此还不知情,双手抄在袖袍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眸色一暗,做垂泪状,“陛下,如果您有冤情,尽可说来,让大家也好帮着查查清楚!”
秦王心中暗骂,老狐狸,还真会玩!
学着他的样子,秦王也拱手,往虚空一送,“陛下侄儿,你走的太突然,实在是令皇叔心郁难解,是谁下的手,你说给皇叔听,皇叔为你报仇雪恨!”
宁国公一听,这孙子装的还挺像,给个哏就捧上了!
他也当仁不让,“秦王殿下说的极是,陛下年纪轻轻,与人无冤无仇,怎么好端端的人就薨了呢!”
两人说学逗唱,不进德云社都可惜了。
瞧着宁国公装模作样擦泪,苗瑶鄙视一笑,屈指在棺材一侧轻巧了两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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