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里的鳏夫寡妇,我一直都在践行着当年对你的承诺。比起贺郎和贞姨,我们虽然苦了这么多年,但还算是幸福的,至少知道对方存在,每天也都能看见对方,而且可以亲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孙子一天天长大。’
“ 你奶奶哭出声,边哭边说:‘你知道吗?每天看着自己的男人就在不远处晃来晃去,却无法触及,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这是多么大的痛苦。’
“ 我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你奶奶。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 我说:‘那就让我用剩下的残生来弥补你。’
“ 你奶奶说:‘不,你不欠我什么,不用说弥补。我们都是造物弄人的受害者。从今往后,我们都要互相珍惜对方。’
“ 我说:‘恩,珍惜对方。’
“ 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内侍,禀道:‘启禀陛下,首辅大人在外求见。’
“ 我连忙退回自己的座位,你奶奶擦了擦眼泪说道:‘快请进来。’说完继续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净。
“ 不一会儿,燃裳荼从殿外进来,向你奶奶行过礼之后,又对我行礼道:‘卺婿君也在啊,您近来可好,本来要上府去拜访的,但近些时日,事情太多,一直抽不出身来。还请赎无礼之罪。’
“ 我回礼道:‘首辅大人操持族务,为君母分忧,乃旱魃族之福,何罪之有。’
“ 她又向我打个深躬,便转向你奶奶说道:‘明日往诸神庙的各项事宜,都已准备齐备,特来请旨,明日几时启程。’
“ 你奶奶问道:‘可曾让相士占卜?’
“ 燃裳荼说:‘相士所卜,丑为吉。’
“ 你奶奶说:‘既然卜得吉时,便丑时启程就是。’
“ 燃裳荼站着没有作声。
“ 你奶奶问道:‘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 燃裳荼说:‘丑时虽为吉时,却与以往惯例不合。’
“ 你奶奶又问:‘不知以往惯例,都是几时启程?’
“ 燃裳荼说:‘臣查了历代文书,自有祭祀诸神之仪规以来,凡一百一十七次祭祀之礼,启程之期,从寅时到巳时,皆有先例;寅时之前,巳时之后,却没有一例。’
“ 你奶奶说:‘那按荼大人的意思,几时启程为好?’
“ 燃裳荼说:‘以臣所见,巳时乃是蛟龙出洞之时,此时太阳瑞气正足,燥气最弱,是好时辰。’
“ 你奶奶说:‘那就依荼大人之言,巳时启程。’
“ 燃裳荼向上行了礼,告退而去。
“ 你奶奶又对我说:‘明日前往诸神庙祭祀,你也早些回去准备准备,明早辰时进宫来,我们一同出发。’
“ 我辞别你奶奶,出了君母宫。
“ 次日一早,我穿戴整齐,出了府门。
“ 大街之上,君母出行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如长龙一般,排得不见首尾。
“ 我进了君母宫,来到主殿凤仪殿上,你奶奶已经穿戴好君母冕服,端坐在鸾座之上,文武群臣在殿内排成两列,全都是高冠宽袍,隐去了蓝火衣。
“ 见我进殿,內侍官引我到大殿正中御台之上,在你奶奶的鸾座边的宝座上坐了。
“ 群臣行过大礼,有贴身內侍禀道:‘陛下,辰正二刻已到。请君母出宫登车。’
“ 你奶奶站起身来,走下御台,我跟在她身后,一起向殿外走去。群臣紧随在后。
“ 殿外,已有几名侍卫手持靛罗盖伞,在檐下等候。
“ 见君母下了台阶,侍卫们将靛罗盖伞撑在她头顶。
“ 边上闪出一队侍卫在前领路,为首的便是燃裳芹。
“ 来到宫门之外,侍从人等扶着你奶奶上了车辇,我骑了青鬃马紧随其后,后面便是文武之臣的车马。
“ 巳时一到,鸣过礼炮,仪仗队伍前方三声锣响,全队人马开始向前行进。
“ 御驾队伍没有向天甲桥方向行去,而是下了君母宫所在的高台,在高台西边向后转入高台南侧。
“ 高台南侧是绝壁悬崖,与天都城南城墙之间有三驾车的宽度,中间是条道路,叫南缘道。
“ 队伍顺着南缘道向东行进,抬眼望去,可以看到悬崖顶上君母宫后殿的檐角。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