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赌气般偏过头去,却是不再开口说些什么了。
那安乐懒得再跟她说些什么,直起身,便想要上前给赵母搭一把手。
赵母自然是听见了那彤姨娘酸溜溜的话,只是此刻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此刻眼见安乐过来,她摆了摆手,谢拒了安乐的好意。
眼瞧着赵母此刻双眸泛红,鬓脚好似因为这些日子的忧愁所至,渐渐发白。
安乐这也不好上前,只有继续寻了个地方坐下了。
赵母借着给赵沁绣擦拭身子的空档低声问道。“绣儿,你这字条,乃是何处得来的?”
只是赵沁绣现下着实是精神倦怠,哪有力气回赵母的话,能撑到现在全凭借她的一股意识。
赵母心中大急,但瞧着赵沁绣如此模样,也无可奈何的褪下身上的衣裳,便要给赵沁绣披上。
却是被赵少齐叫住,他一动作,手链脚链便簌簌作响。“母亲,用我的衣裳吧,这天色凉,你若是受冻了可不好。”
巡逻的狱卒瞧见赵少齐脱衣裳,眉头倒竖不由喝道。“你做什么?”
赵少齐抬眼瞧了瞧那狱卒。
他心中自带一股傲气,现下瞧着这狱卒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愤愤不平,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笑容。“我妹妹受了伤,我拖件衣衫给她穿。”
“怎么?”那狱卒的目光在那躺着的赵沁绣身上流转了一圈,不禁冷笑道。“怕冷?”
“到了这缚虎牢,哪有这么娇气?”
赵少齐忍了又忍,方才又挤出一个笑。“官爷便通融通融罢。”
在这牢狱之中呆久了,人身上难免染上一股戾气,在旁人,例如上头之人身上受了气,这些狱卒一向都是拿这些犯人撒气的。
只是他心中也清楚,能关在这机关重重的东北水牢方向,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再加上他今日心情好的很,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现下不过是脱件衣裳,也要瞧人面色,赵少齐心中只觉一股悲凉。
只是他这感觉还未持续多久,便在伸手将手中衣物递给赵母之时,不由微微一滞。
赵母淡淡用眼角余光扫了不断来回巡逻的狱卒、
赵少齐几不可见的略略点头,将手收了回来,趁着那狱卒背过身的空档,飞快瞧了那手中不大的纸条一眼。
面上登时一喜,回眸间便与赵母对视上。
他心中略略一琢磨,便登时清楚,这纸条怕是沁绣带回来的,不过到底乃是何人送的,到底可不可信。
赵少齐再扫了一眼,尚且不省人事的赵沁绣。
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横竖都是活不下去,还不如就此拼一拼。
赵少齐镇定自若的转过身子,觉得必要将手中的这些纸条交递
“吃饭了,吃饭了。”牢头懒懒散散的从食盒之中端出几碗清粥腌菜与白面馒头重重放在地上。
那白粥装在黑黄瓷碗之中越发显得十分难得。
那些人一瞧见那瓷碗端了来,便立即犹如饿狼扑是一般,上前一人端着一碗,埋头便吃。
这些天受磨下来,将这些女眷的娇气尽数磨去了,像是彤姨娘如此精神的还是少数。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那些牢头的恶趣味,这饭食总是少个一两碗。
眼见眨眼之间,那些粥已经被分配干净,安乐端着手中清粥,瞧了守在赵沁绣身侧一动不动的赵母,伸手将手中粥水,递到了赵母手边。“姐姐,这沁绣受了伤。”
“多少要让她吃一些,不然的话。”安乐忧心忡忡的瞧了赵沁绣一眼。
安乐比那彤姨娘进府进的晚一些,故而甚为年轻,平日里在府内也老老实实不争不抢,乃是个素净人,人都道是患难见真情。
比那平素里,嘴甜的彤姨娘要好的多。
赵母深深瞧了安乐一眼,也不抗拒,伸手将粥碗接到手中,低声道。“大恩不言谢。”
赵母若是此刻抬起头来,定然能瞧见安乐的手肘微微一抖,目光疑惑的在赵母与赵沁绣身上打了个转。
她总觉得这话,话中有话。
安乐眸底亮彩微微一闪,不由暗暗扫视了赵母几眼。
只是她心有疑惑,但又不能表露的太过明显,唯有在一旁站着,协助着赵母将那碗粥给赵沁绣灌了下去。
让安乐颇显失望的便是,全程赵母一言不发,好似刚才她的那句话不过是单纯的道谢罢了。
安乐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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