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现有的一切,随军出征。
横竖天京里也没了留恋,倒不如趁此机会离开。
谢风华自然不懂得他的想法,只是问道:“怎么突然萌生出这股冲动的?武威侯可知晓了你的决定?”
此次出征的将士,本是从京郊大营中调派出来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寒门子弟。像蒋宇这样养尊处优又家有荫庇的权贵子弟,极少会愿意走上这么一条路。
毕竟,沙场之上,刀剑无眼。若不是真的渴望出人头地,实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蒋宇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谢大统领,我在天京里待久了,也想随你出去见见世面。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你觉得,这个理由能说服我?”谢风华起身,负手而立,淡淡道,“当然,你也可以继续隐瞒,我不会强迫你说出来。只是,你也别指望我能让你如愿以偿。”
竟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蒋宇暗暗思忖了下,便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你也知道,之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也没有继续留在天京的理由。你说我逃避现实也好,自甘堕落也罢。我只是想着,随你出去杀几个敌人,也比在天京里虚度日子要好。”
谢风华怔了怔,随之叹息起来。
看来,这人也是被伤得彻底了,才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想起他与陆婉容之间无疾而终的感情,她忽然心绪难平,一时也失去了谈论的心思。
蒋宇以为她不同意,又继续道:“谢大统领,或许你会觉得我不堪打击,甚至软弱得无法理解。可感情这种事,从来都由不得我做主。如今容容不在了,这天京也成了伤心之地。我自认做不到风轻云淡,便也只好暂时逃离此处了。”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里满是苦涩。
谢风华见到他这副模样,心头大震,不由得想起初见他的情景。
那时,正是武举考试的擂台上,这个少年手持银枪,打败一个又一个武举学子,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她至今仍记得,这张脸上迎光绽放的笑容,可这才过了多久,这股朝气蓬勃已经被满面愁容所替代。
还真是,造化弄人!
可这毕竟是蒋宇的事,她也不能干涉太多,暗暗斟酌了下,才问道:“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也没有反驳的资格。不过,天京里的事情,都料理妥当了?”
“都妥当了。”蒋宇眼里划过一抹痛色,说道,“容容难产而死的事情,我爹娘也已知晓,立即将她厚葬了。”
“那孩子呢?”谢风华紧接着问道。
她离开得匆忙,后续这孩子该如何安置,倒是也没再关注了。
蒋宇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掌心,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如今李府已经倒了,那孩子也被抱回了武威侯府。容容也算是我们家的大小姐,又遭此横祸,我爹娘也不忍心,想必也会善待这个孩子的。”
见他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谢风华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在这时,帐门突然被人掀开,裹着大氅的窦长柯大步走进来,也带来了凛冽的风雪。
“有事?”谢风华扫了他一眼,疑惑道。
窦长柯当即点头,“的确有事。外头来了个人,你估计要去见一见。”
“谁?”
“杜怀绍。”
“杜怀绍?”谢风华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满是不解,“他来这里做什么?”
窦长柯摇头,“我看他行李都收拾好了,估计是打着别的主意。”
谢风华略一思忖,便裹起大氅,走了出去。
却见帐门外,杜怀绍穿着单薄衣衫,提着个包袱,正脊背挺直地站在风雪中。看到她走出来,他连忙走上来一步,拱手见礼,“参见谢大大统领。”
谢风华应了一声,指着他手里的包袱,不解道:“这三更半夜的,你是要离家出走?”
“那也得有家吧!”杜怀绍提了提那个包袱,脸上三分自嘲七分坚定道,“谢大统领,你那么聪明,想必也猜到了我的来意。只希望你能让我随大军出征。”
此言一出,其他人顿时面面相觑。
窦长柯向来嘴快,便问道:“你不是在五城兵马司里好好地待着么?怎么突然离开天京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杜怀绍不冷不热道,“行军打仗,建功立业,是多少男人想要做的事情。我也不能免俗。你们就当我渴望权势吧!”
谢风华将信将疑,“你是不是去过丞相府了?”
杜怀绍愣了愣,随即低下头,苦笑道:“谢大统领,还真是没什么能瞒得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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