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谢风华便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
窦长柯住进侯府的第三天,谢府的案子被重新提到了文武百官面前。
按理说,谢正云暗中修造辅渠,早已被皇帝定了罪。此刻再审问此人,也没了多少意义。可事关重大,唯有当日参与的官员才知道个中原委。那么,在世人眼中,谢府的罪责,也仅有“谢风华欺君罔上不遵圣意”这一条。
而定远侯提审的,也正是这一项。
表面上看,这仅仅是走个过场,为的便是给谢府定个罪名。可元旻舟却将朝中几位高官请了过来,一并参与了此次的审讯。
堂中官员已经到齐,可迟迟不见罪犯上堂,旁听的杜弘辛便也急了,问道:“侯爷为何还不宣罪犯过堂?”
元旻舟眉梢一挑,“杜大人,无需着急。这就宣犯人过堂。”
说着,他一拍惊堂木,便见两名狱卒押着谢正云走进了公堂。
元旻舟正要审问,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鼓声,嘹亮有力,响彻天际。他眸光微闪,看向一旁垂眸沉思的杜弘辛,淡淡问道:“杜大人,本侯应该没听错吧?这似是鸣冤鼓的鼓声?”
杜弘辛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道:“的确。这鸣冤鼓已经很多年没响过了,却不知为何会在今日响起。”
一旁静坐着的孙明远却望向鼓声传来的方向,若有所思道:“这么多年来,朝廷内外吏治严明,百姓安居乐业,这鸣冤鼓也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野。今日突然响起,只怕击鼓者身负极大冤屈。侯爷,不如派人去一探究竟?”
“不可。”杜弘辛连忙阻止,“相爷,如今紧要之事,便是将谢府的罪名定下来,其他的暂且放置一旁吧。”
孙明远却摇头,一脸的不赞同,“杜大人,你好歹也是梁朝的栋梁,岂可对百姓之事如此不放在心上?虽然谢府一案事关重大不宜拖延,可比起此刻的鸣冤鼓来,似乎也没那么急切。依本相看来,当务之急,便是先派人去一探究竟为好。侯爷以为如何?”
元旻舟略一思忖,便也点头道:“相爷所言有理。”
言罢,他便递给长影一记眼神,便见长影快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长影又回来了,便将打听的消息一一说来,“属下已经打听清楚,击鼓人自称窦长柯,从墨城而来。此人本是谢元帅麾下一名统领。此次击鼓鸣冤,亦是为谢元帅战死之事而来的。”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面面相觑。
杜弘辛脸色微变,目光掠过在场的其他几人,心头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便先发制人道:“看来,给谢府定罪,已是箭在弦上。定远侯,你还在等什么?若不速速结束此案,岂不是给了旁人钻空子的机会?”
竟是将窦长柯击鼓鸣冤之举定义为了钻空子。
孙明远素来与他不对盘,眼见他有些狗急跳墙的感觉,反倒阻止道:“杜大人,你又何必着急?既然都事关谢府,何不将那击鼓之人传过堂,问个一清二楚?”
“相爷!”杜弘辛顿时瞪着他,不悦道,“击鼓鸣冤,自有人会呈报皇上,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何必去管那么多?相爷这般阻挠公堂审讯,莫不是有何居心?”
孙明远被他气出了脾气,当即起身,朝皇宫方向拜了拜,义正言辞地反驳他,“杜大人,亏你为官多年,枉做臣子。这里坐着的都是朝廷中德高望重之辈,难道还不能听听那击鼓之人的诉状了?这点事还要呈报皇上,看来你以前那些为皇上分忧的话,都不过是空话而已。”
“你这老匹夫……”杜弘辛指着他,眼看着就要破口大骂。
元旻舟拍了拍惊堂木,争执的双方互相怒瞪着,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见状,他慢条斯理道:“相爷有句话说得不错。既然都与谢府有关,不妨过堂一问。来人,带窦长柯。”
“带窦长柯——”
粗犷宏伟的声音从公堂内传出,没多久,在场几人便看到一年轻男子大步走进来,赫然便是击鼓鸣冤的窦长柯。
凌厉的眸光掠过场中的人,窦长柯拱拱手,不卑不亢道:“末将参见各位大人。”
元旻舟对上他的目光,淡淡问道:“窦长柯,你击鼓鸣冤,有何冤屈?”
窦长柯立即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道:“末将要状告杜府大公子杜怀盛,欺君犯上,延误军机,图谋不轨,残害忠良,以致谢元帅及其手下一众将士战死沙场!”
“啪——”
不知是谁是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像是平地起了惊雷,骤然炸响在众人的耳畔。
在场的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堂下跪着的少年,脑中纷纷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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