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颜大怒,当即捉拿誉王党羽、家眷,以及杜家全族上下,于次日午门斩首示众。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是夜,谢风华喝着酒,躺在侯府书房的屋顶上。
赵沛回宫后,颁发了一连串的旨意,又将一众朝廷大臣留下来。
而谢风华本来想去找元夫人说说话,结果元夫人受惊睡了很久,她也无法得见一面,无聊之下便跑到书房屋顶喝酒。
夜幕时分,元旻舟才回府,而元夫人也醒了过来,晚膳都没用,直奔书房而来。
元旻舟揉了揉眉心,再一次重复道:“母亲,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您又何必……”
“怎么不糟糕?”元夫人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怒道,“你听我说,这谢二手段太冷酷无情了,实在不适合咱们侯府。等下找个时间,去跟她好好说说,先把这休书写了吧!”
说到最后,她近乎恳求,尽管哨台上被吊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可此刻想起来,她的身子还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惧后怕之色。
活了这大半辈子,她自认也久经风浪,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落到那般狼狈的境地。
此刻见元旻舟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也急了,“我这都是为你好啊!你也不想想,今天她敢对我搭弓射箭,明天就能对你拔剑相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紧紧绷着脸,声音因惊惧而拔尖了几分。
元旻舟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双手稳住她的身子,直直看入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母亲,你的担忧,我都明白。可当时形势紧急,她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在那样的处境下,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处理得那么好。”
元夫人咬着唇,一言不发。
不得不承认,这些话并没有说错。倘若需要做抉择的人是她,一边是君臣忠义,一边是家人孝义,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忍下这口气。
她张嘴又要说什么,却被元旻舟抢先打断,“母亲,我就问你一句话,假如冲你射箭的人是我,你会不会怪我,甚至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那怎么会……”元夫人连忙道。
“这就是了。”元旻舟放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既然你能原谅我,为何就不能原谅她呢?虽说人有亲疏之分,情有深浅之别,可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她想要面对这样的处境。这么毫无理由地指责她,对她也并不公平。”
元夫人凝视着他,眸中光彩变幻莫测。
半晌后,她似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个儿子,从来都极有主见,既是决定了的事,基本都不会再改变。她似是认了命,低下头,很快就敛起了脸上的惊惶不定,抬步就要往外走去。
元旻舟连忙上前扶着她,目送她走回去,才问长影,“少夫人现在何处?”
长影看了眼屋顶,一脸的生无可恋。
刚才书房里的动静,几乎把他给吓到了,也不知道屋顶上那位主儿还能受得住么?
元旻舟愣了愣,随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二话不说就纵身跃了上去,待看到正仰躺着喝酒的人时,突然叹了一声,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酒壶饮下一口,问道:“怎么突然跑到屋顶上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谢风华不适地挪了挪身子,随后坐了起来,带起一阵清冽的酒香。
也不知喝了多少,她双颊微红,现出几分微醺色彩,可那双眼睛却分外明亮动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是你心绪不宁,才没发觉我的存在。”谢风华指了指屋顶之下,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
元旻舟又喝了一口酒,苦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母亲对她的不满,可好在这两人平常接触也不多,倒也算是相处得不错。却没想到,有些长到骨子里的倔强认知,不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消磨掉的。一旦触碰到那个点儿,也就连分崩离析不远了。
就比如,此次母亲超乎寻常的恐惧!
他脑壳隐隐发痛,第一次觉得,夹在婆媳之间的感受如此不好。
这时,谢风华却突然对他说道:“侯爷,多谢你。”
他不解地看向她,“怎么突然就谢我了?”
“多谢你那般,维护我。”谢风华斟酌了下,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顿觉积压在胸口的郁气消散而去。
元旻舟似是有些不习惯她这般郑重其事,顿时别过脸,不甚在意道:“何须言谢?今日之事,情非得已。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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