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认识了陆城,还找回了父亲,现在又全都要一并失去。
他想要抓住陆城,紧紧地抓着,直到他死亡,再也没有呼吸。
他慢慢抬起了手。
忽然,一股暖意流贯全身,他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到另一个人欢欣而忐忑的心情。
“医生,医生,他有反应!”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铃声。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只手的主人正低着头对着他们握紧的双手默默许愿。
“沈然,快醒过来。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还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你说……”
突然,沈然的眼皮被人用力地翻开,一簇光线打在他的瞳孔上方。
“人醒过来了,应该没有大碍。还要再做一下全身的检查……”
“谢谢,谢谢……”陆城连声说谢。
……
沈然没有中弹。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栅栏外响起了一声枪响。
“警察!里面的人全都放下武器!”
陆城的车灯从铁栏外打向工厂内部的时候,所有的帮派分子开始四下逃散。
没有人再顾得上沈然父子。
“我是陆城,请求支援……”
打完电话,陆城没有立刻去追赶逃窜的犯罪分子。
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路面的沈然父子。
“沈然!”
检查了沈然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陆城小心地将他抱起。
接着让耗子将沈德清扶起。
“先送他们到车里,剩下的我来解决。”
……
在医生的对话和仪器之间,沈然渐渐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的苏醒了,而不是在做梦,他立刻就想要张口说话。
可是嗓子却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干哑无声。
医生们看到他的举动就让护士到诊室外喊家属给他递水。
沈然睁着眼睛,想起自己这一夜所经历的一切仍然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刚才见到的陆城是真的吗?
那股暖意就是从他身上传递到我手上的吗?
意识到自己终于安全了的沈然忍不住又想流泪。只是这一次眼泪是温热的。
父亲呢?
父亲他怎么样了?
沈然的心又吊了起来。
陆城,刚才他就在旁边,他会知道吗?
沈然用力支撑起上身,想要自己下床去找陆城。
还没等他完全起身,陆城就从门口握着一个暖水壶走了进来。
他看见沈然在动,立马放下水壶去扶他。
“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话间他已经将水壶打开了盖子递到沈然嘴边。
“我父亲呢?你看到他了吗?”喝下水缓了一会儿,沈然便望着陆城问道。
“他受伤了,还在手术。不过你放心,子弹没有集中要害,性命无碍。”
听到陆城这么说,沈然这才放下心来。
这漫长的一夜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放松一些。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异常疲惫,刚刚清醒的意识又有些模糊起来。
“你刚才说有很多心里话想说,是什么话?”他微闭着眼睛问陆城。
“我刚才,说了吗……”陆城喃喃地说了半句没有往下再说。
半晌,沈然猛地睁开眼睛。
糟糕,说漏了。
那是陆城握着他的手时在内心对沈然说的话,压根就没有说出口,他是因为和陆城的肢体接触,才在无意之间“听”到了。这一次他的“偷听”终于暴露了。
一时间,沈然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不好意思,我……”
“我是有话想说。”陆城的声音依旧和缓,听上去没有生气,也没有情绪的波动。
然而下一秒,沈然却听见了清晰强烈的心跳声。
沈然看向陆城。
原来是自己放在床沿的手再一次碰到了陆城。
所以自己听到的是陆城的心跳声吗?
为什么他心跳得很快,还有点紧张。
“想听就听清楚吧。我喜欢你,沈然。”这句话突然蹦进了沈然的耳朵里。
不,不是耳朵。他不是靠耳朵听见的,陆城还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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