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用呢?”她终于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能二十四小时守住我吗?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是可以喝冰水,想喝多少喝多少。”
她原来是可以一口气说长句子的。
我放心了,对着她甜蜜地笑:“至少今晚你没得喝。至于明天,哼哼,你在不在这里,还很难说。”
“那么我会在哪里?”她故意装傻地问我。
“派出所。”
“你要送我去派出所吗?”她问。
“嗯。”我简短地说。
她不说话,眼睛一闪一闪,我知道她在想对策。
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没用,我早就应该采取行动,甚至在她受伤的当晚就该这么做了。
上帝保佑,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
我从客厅的沙发上爬起来,推门进了卧室,给她拉开百叶窗。
她一下就醒了,醒了就抱着被子迅速地靠床而坐,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我拉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趁着阳光好,细细打量她。说良心话,她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姑娘,张沐尔对我的怀疑,也有他的道理。我抱着纯欣赏的态度看她,她终于不好意思,脖子一拧,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为什么离家出走?”我问她。
“没有家。”
“不管怎么说,”我拖住她没受伤的胳膊把她拉下床,“你马上给我起来,刷个牙洗个脸我们就出门,早饭你可以在号子里解决,他们伙食应该不错。”
“我不去。”她坚持。
“由不得你。”
“你别逼我。”
“嘿——”我诧异,“凭什么?”
“凭这个!”她忽然猛地扑向我的床,从枕头底下摸到什么东西——是那把水果刀,她用它来对准自己的手腕,“物归原主吗?不如同归于尽!”
“我想你搞错了。”我冷冷地,“我和你非亲非故,你这套对我没用。如果你真的不怕疼,就割,我有把握在你死以前夺下刀子。”我看她怔住,干脆再趁热打铁加上一句,“至于在那之前你喜欢在自己身上割多少刀,悉听尊便。”
我想我必须好好给她上一课,向来自杀戏只会吓到关心你的人,对于他人,只会是闹剧。
我的话是太过冷酷,也可能是让她想起了什么,她脸色灰白,唇齿格格打颤。
我还等什么,一个箭步上去就缴了她的械。
她跌坐在地,眼泪又涌出来,神情充满绝望。她的哭和图图是完全不同的,图图是山洪爆发型,她是冷静吓人型。但不管什么型,女孩哭起来我就没辙,我把刀子扔到墙角,伸手拉她。她甩开我的手,把脸更深地埋在膝盖里,像是要把自己团起来。
“你别哭!”我只会这么一句劝慰的话,我自己也知道不管用。
“你不肯帮我。”她呜咽。
我叹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尽量和气地问,“为什么不肯回家?”
“我真的没有家。”她答。
“如果你不老实,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终于抬起头,直视我眼睛,那一刻她神情诚恳,让人无法怀疑。
我听着她一字一句:“如果,你活了十几年,除了伤害自己和别人,从没做过任何有益的事,如果,你的存在只是令其他人疲惫不堪,如果,你走了之后,你爱的人就可以活得轻松、自由、快乐,那你,如果是你,你还会不会留在那个让你伤痕累累的世界?”
我怔住。我的学生应该都和她一般大小,但她和她们是完完全全不同的,这不像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一个孩子怎么会这样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彻底否认自己存在的价值?
假若有天,我以同样的问题去问图图,她会不会给我同样让人心碎的回答?
“我真的是孤儿,如果你不信可以到S市孤儿院查证。我没有骗你。”见我犹豫,她又慌张地加上这么一句。
我不出声。
“喂,”她轻轻碰我肩膀,“你答应帮我?喂,你怎么不说话?喂,喂,你怎么了?你哭了?”
我最终没把她送去派出所,自己也知道这个决定荒谬。我给自己的理由,是她毕竟曾经“救”过我,那晚她要是不出现,我没准会被那帮小混混揍成内伤。
或者,我荒谬地想,或者她是图图整了容,来逗我玩?
这种想法让我实在是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但是,我留下了她。晚饭我叫的外卖,三菜一汤。看得出她对我的生活水准不以为然,满足吧,妹妹。
我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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