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沈栗

第二百四十章 和泥儿(2/3)

。”

    “此处乃是城门口,方才又人多拥挤,您刚还说自己伤势未愈呢,府上仆人得多不经心,才会放你在这地方‘走走’?”沈栗摇头。

    邢禾恼羞成怒道:“那我骑马去了成不成?”

    “您伤势未愈,怎么骑马?”沈栗一摊手。

    邢禾哑口无言。

    沈栗劝道:“愚弟能觉出事有蹊跷,郁家人也不是白给的,哪能糊弄过去?他们如是今乍然遇事,心下慌张,才没立时发现,一旦事情闹大,教他们仔细探查起来,岂有不露馅的道理?倒时候索性拉着表兄去对簿公堂,反要坏了嘉明伯府的名声。”

    听说可能影响嘉明伯府的声誉,邢禾的气焰顿时落了下去。

    因他是幼子,嘉明伯十分宠着这个儿子,邢禾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这么大,郁杨这一顿打是他吃过最大的亏。哪怕玳国公府遭到打压,邢禾也没觉出气。更何况嘉明伯偶尔叨咕是玳国公故意放走了郁杨,教他听在耳中,心里更是恨得要死。

    郁杨跑了,玳国公府不是还在吗?今日回程时正碰上玳国公府上车驾,远远望见带队的是郁辰,邢禾顿时就想到要使坏。若是能坏了郁辰名声,令他恶了太子,被东宫驱逐,才好一解胸中之气。

    还别说,他这心思真是打到郁家的七寸上。如今郁杨逃跑之事余波未平,又正赶上日食,玳国公府每日如履薄冰,生怕成了湘王世子第二,被御史们拿来扣锅。

    邢禾此时讹上去,郁辰先慌了。平日里的沉稳都不见,只想着平息事端。顾不上注意那个轿夫,故此教邢禾得了先机。

    然而被沈栗提醒,邢禾又游移不定了。

    作为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邢禾脾气暴躁,容易热血上头,胆量却不算大。得了郁杨一顿打,邢禾对上郁家人时心底还是有些发憷的。

    这诬赖之事,是他临时起意,其实自己也知把握不大,不过是趁着玳国公府的人心虚罢了。若真如沈栗所说,教郁辰他们看出端倪,倒打嘉明伯府一耙呢?

    日食过后,不只玳国公府小心翼翼,所有官宦人家都警告子弟须得收敛行为,以免被御史捉住,填了“天谴”的大坑。

    此时给嘉明伯府惹上是非,想也知道父亲会如何暴怒。

    “那此事就这样算了?”邢禾不甘愿道:“不成,这多丢面子。谦礼,我可是你表兄!”

    沈栗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子你倒不记得给邢嘉下绊子的时候了。

    “愚弟知道表兄意思,”沈栗笑道:“还请表兄稍待。”

    见沈栗与邢禾合计一番,笑眯眯过来搭话,郁游还气哼哼地,郁辰却松了口气。

    他最怕沈栗帮亲不帮理,或是仍记着郁杨的仇。同在太子手下共事多年,沈栗的手段有多厉害,郁辰非常清楚。若沈栗趁机落井下石,郁辰丝毫不觉得自己能应付得来。

    好在沈栗及时弹压下嘉明伯府众人,没教他们继续大吵大嚷,引人注意。

    “谦礼!”郁辰急急解释道:“确实不是我们撞向邢禾的轿子,当时他们从一旁过来,那轿子直直冲过来,我们是避让不及……”

    沈栗点头道:“愚弟知道。”

    郁辰拱手道:“还请贤弟代为转圜。”

    沈栗低声道:“愚弟已劝过他了,大约不会再闹。只是此人心里有气,不肯轻易干休。”

    “你还是为他们张目!”郁游怒道:“又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要我等低声下气?”

    “郁游!你当是在和谁说话!”郁辰喝到,郁游气哼哼扭过头去。

    “这是我二房堂弟,”郁辰赧然道:“郁杨的亲弟弟。看着脾气大,其实比郁杨讲理。”

    郁游的脖子愈发扭过去。

    沈栗轻笑,倒是明白此人为何有敌意了。

    “到底是郁杨惹下的仇怨,我们府也一直深有歉意。若是邢禾肯松口,愚兄愿意赔礼道歉,那轿子也由我们赔偿,轿夫的养伤银子也由我们出。”郁辰黯然道。

    郁游狠狠跺跺脚,到底没有说话。

    沈栗心里轻叹。郁辰还在东宫行走呢,就肯一声不吭忍下这桩莫名委屈,可见近来玳国公府受到的压力有多大。

    固然是家门子弟不争气,皇权的打击才是影响最大的。

    如今深得圣意的礼贤侯府会不会有这一天呢?

    “这桩事不能轻易认下。”沈栗提醒道:“免得反落了口实。”

    郁辰悚然而惊,没错,若是认下了,岂不是承认自己做了此事?

    “多谢贤弟提醒。”郁辰谢道:“只是邢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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