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
默默地没有现身,可能是愧对前夫跟儿子吧。姜晓棉心想后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
骨髓捐献者?
她目光微微含泪,问迟阳和:“你能查到那位被捐献者的姓名吗?”
迟阳和摇摇头说:“没有办法获取到医院的档案,那些是属于高级隐私级别。但是也不是毫无头绪,能查访到当年的主治医生名叫谈羽。”
因为姜晓棉意识里已经有这种概率了,她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很平静的接受,又想想确定了真相后,这一切还是让人有点始料不及的感觉。
迟阳和见姜晓棉若有所思就问:“她是你冼叔的前妻,你要查她的资料干嘛?还是她已经介入了你们的生活?还是来闹事抢家产的?毕竟这种人世界上还是挺多的。”
姜晓棉把资料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里,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她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反倒一直躲着没有跟大家见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于愧疚,默默地弥补了很多事情。我想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帮我们一个忙吧。”
听她这样说迟阳和就不太在意了,却注意到了姜晓棉手上的戒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迟阳和的目光隐藏起那丝哀伤,笑问:“冬漾他跟你求婚了吗?”没等姜晓棉回答,他又说,“晓棉,你太不够仗义了哈,也不跟我讲,亏我还是你的好朋友。”
姜晓棉笑着回答:“这才是昨天的事。”
“那婚期定了吗?”
她缕了一下耳发,眼神忽然涣散起来,“因为我哥的事情,还没有怎么说得和,搞得两家很难为情的。”
“作为上司又是朋友,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的婚纱由我来帮你设计。”
姜晓棉一听脑子就被打懵了,因为这个礼物太沉重了。她望着眼前的迟阳和,他的话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没想到,你会送这么大的礼。”
迟阳和刚才的笑意退去了几分,“或者说你已经事先有准备了?”
姜晓棉笑笑说,“我仅有一张图纸而已。”
“那就够了,把它交给我吧。”
简单的几个字,姜晓棉忽然有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员工的婚礼,顶多不过到时候多随点礼金就是表尽心意了。迟阳和的作法,让姜晓棉觉得像被美国总统亲手喂了一碗饭那样的受宠若惊。
“喔,不用了,图纸在冬漾那里,他还没给意见呢。”
迟阳和也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了,略低着头一笑:“好,那你制作的时候交给车间就可以了。”
姜晓棉自从知道了何柳的事情以后,面对家里人,总觉得自己揣着跟石头一样重的秘密,就这样浑浑噩噩挨到了年底。
这个年底,他们睡醒后,全长南人都欢呼了。
因为雪神降临了长南。他们的欢呼声,就像是1997年香港回归一样的阵势。
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雪,仅下了一天一夜而已。
雪花从灰白灰白的天空洒下,世间万物都无声无息积了一层薄薄的皑雪。他们踩在雪地上,鞋底齿印凹陷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脚印映在地面上的轮廓。
向冬漾跟姜晓棉走在雪下,互挽着手臂,然后各自把手紧紧地揣进大衣兜里。路过木棉树下,雪花就飘过木棉枝,落了他们满头。
“晓棉,你看,我们就这样白头了。”
“是啊,我们还年轻,就已经老了。”
“冬漾,你这是第一次看见雪吗?”
“在长南是第一次看见雪,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每年都能看到雪,比这厚得多了。”
姜晓棉抬头,看见积雪堆在秃秃的木棉枝上,整棵树看起来像一位鸡皮鹤发的耄耋老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雪落在木棉树上呢,那一刻,姜晓棉觉得世界都别扭得格格不入。就好像夏虫遇见了霜冰,南极地上生满了夏花,天地间反了阴阳四季,颠倒了乾坤五极。
如果雪再厚一点,她真怕长南的排排站的木棉会被冻死。
可是真的有被冻死的。不是一棵两棵,而是活生生的一片。
前几个月的时候,向冬漾跟姜晓棉在南城包了一块地养植木棉苗,因为根柢未深,被长南的冬雪摧残得一棵幼苗都没有留下。姜晓棉很伤心,向冬漾安慰她说没关系,来年就不会那么冷了,到了春季时重新种,就一定会成活。
是啊,来年就不会那么冷了,一定不要那么冷了。
长南的冬天距离上次那么冷,应该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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