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了,是姜晓棉刚上大学的那一年。那年的冬天也是这么冷来着,就差没有下雪了。
大年三十那晚,冼新辰终于一身酒味回到了冼家。冼家的年夜饭上,冼父摆着一张冷脸问他:“新辰,你妹妹跟冬漾的事已经敲定了,你跟浠焰的事,你到底还想拖多久?”
话一出,姜晓棉悄悄看了一眼冼新辰,真怕他下一秒发起火来。
“我不会娶她的。”冼新辰的话出奇地平静。
冼父也没有发怒。他们父子俩好像注定为这个事情争执分歧一辈子。
白母在旁边也没有再说话。
空气死气沉沉,像被淹在死海里,谁要是挣扎一下就会沉到死海底面去。
冼父叹气着说来:“你向伯父身体不好,这阵子向氏那边一直是浠焰撑起了半边天,冬漾着手公司也不是很久。他们大股东已经开始对董事长的位置虎视眈眈了,我看搞不好都开始内乱了。”
冼新辰的话开始响亮起来:“你的意思就是两家联姻去巩固向氏?爸,你别忘了,盛星当年出事的时候,向言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躲着视而不见呢!”
“喂,晓棉在,你注意你的言语。”冼父说着拿筷子抵敲着桌面细细算来:“你自己想,人家浠焰等你多久了,那会子你不管公司的时候,浠焰又帮了盛星多少,太久的不提,就给你提提最近的西城开发区,那块地本来要被霍氏吃进嘴里了,还不是人家浠焰…”
“爸!”新辰一个字打断了他。
年夜饭,弄得不欢而散。
“咚咚咚”
姜晓棉敲了冼新辰的门,“哥…”
“门没锁,进来。”
姜晓棉推门进去,看见冼新辰坐在地上摆弄相册。那些都是他跟吴愿好的旧照,一沓沓的照片累积得很厚。
姜晓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愿好的事情,你怪过浠焰吗?”
“怪。”冼新辰回答得很干脆,然后语气变得微微气恼,“她说过,如果重来,就算我怪她,她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你让我怎能不怪!”
“说明浠焰很真实,面对爱情,不自私的人都是虚伪的。”
冼新辰低的眸终于抬了起来,“你呢?为了向冬漾,你自私过吗?”
姜晓棉冷笑一声,“有。”
“你跟他是众望所归,没有任何阻碍,你应该为此感到快乐才是。”他说着又忙活手中的照片。
真的没有任何阻碍吗?李笑欢的名字莫名出现姜晓棉大脑里。
她又沉重地松了皱起的眉头,忽然看见照片堆里有一张旧照,泛黄得古老起来。照片里的女人跟小男孩特别地陌生又熟悉。
“这是你跟你妈妈吗?”
“是的。”
“你想她吗?”
冼新辰耷拉着眼皮,姜晓棉坐的位置比他高出那么一点,望去时只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住所有眼睛里散发的亮光,看不清他是以什么样的神色提起自己的妈妈。
就听见他冷冷的一句话:“我觉得她已经死了,只有每年清明节的时候,我才会想到她。只是没座坟墓给她烧纸钱而已。”
姜晓棉吸了一口冷气,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谈起他的母亲,“母亲终究是母亲,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爱你的。”
“跟你说件事情,这件事情我也没跟我爸说。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上次我见过她,远远地看去不像,当我走近后,我才知道真的是她。”
原来他们已经见过了,姜晓棉又问:“那你们说过话了吗?”
“没有。”
没有情绪温度的回答。
姜晓棉可以用“铁石心肠”来形容现在的冼新辰吗?不过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好妄加评论。
冼新辰把母亲的照片放在了相册最后的位置,从眼睛里投射出来的视觉忽略,照片的阴影便添了无情的颜色。
他的表情像在回忆着什么,想好了然后才开口:“我自己也想不到,我遇见她的时候画面很讽刺。她就那样一身粗布衣服,瘦骨嶙峋地靠在高堂广厦的公司楼下。跟我小时候她离去的那天是完全相反的面容,那时候的她很年轻漂亮。”
姜晓棉抿抿唇没有说话,伸手过去抽出那张照片过来看,照片上的冼新辰个子才到他母亲的大腿根。那个时候,他的母亲真年轻漂亮,有种看见港剧美女的惊艳。
几分钟后,姜晓棉的话里有遗憾的意思:“她老得很快。”
“是啊,我看见她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姜晓棉下了决心,把语气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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