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灼站在天文台门口，手里捏着那张便签。**“晴，风力三级，适合观测。"**——林叙的字迹，工整得像是实验报告，却在句尾画了个小小的可乐罐。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很薄，确实适合观星，但天气预报没说今晚会有流星雨。

    天文台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迟到了七分钟。"林叙的声音从阴影里飘出来，手里晃着一罐冒着寒气的可乐，“液氮冰镇，赔罪用的。"

    程灼没接：“我没答应要来。"

    “但你来了。"林叙把可乐塞进他手里，指尖短暂地擦过他的腕骨，“而且带了赤道仪。"

    程灼低头，发现自己确实下意识拎了器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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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测台的顶灯坏了，只剩星图的投影仪在墙上投出模糊的光斑。林叙蹲在地上调试望远镜，后颈的衣领滑下去一点，露出上次晒伤留下的淡色痕迹。

    “你视频里说的星轨计算公式。"他突然开口，“其实误差不超过0.3%，没必要删改。"

    程灼的手顿了一下：“你看完了全部修订版？"

    “嗯。"林叙头也不抬，“包括你半夜三点上传又立刻删除的那一版。"

    程灼的呼吸滞了滞。那个视频他只存在了七分钟，因为最后几秒他不小心说了句**“就像某人的实验数据，明明错了还不肯认"**——而当时镜头正对着林叙常坐的实验室座位。

    夜风掠过观测台，林叙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程灼的膝盖。

    “所以，"程灼听见自己声音有点哑，"你是在挑衅？"

    林叙终于转过头，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我是在验证。"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程灼的B站主页，“你的观众说，程学长直播时从来不犯错。"

    “除了那次。"

    “哪次？"

    程灼不说话了。林叙指的是上个月那场意外直播——他调试设备时没注意镜头开着，观众们听见他低声骂了句**"那个化学系的疯子又偷我钢笔"**，然后画面突然切断。

    林叙忽然凑近，呼吸拂过程灼的耳廓：“想知道我怎么拿到你未公开的数据吗？"

    程灼僵在原地。林叙的睫毛几乎扫到他镜片，薄荷味洗发水的香气混着夜风涌进鼻腔。

    “你猜。"林叙退开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下次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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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的路上，程灼发现可乐罐底刻着一行小字：**“明晚8点，化学楼A307，带你的相机。"**

    他捏扁罐子扔进垃圾桶，走了三步又折回来捡起。

    当晚23:42，程灼的B站动态更新了一张星轨照片，配文只有经纬度坐标。粉丝们纷纷猜测拍摄地点，只有一个人点了赞——【化学系某林同学】。

    照片角落的玻璃反光里，隐约可见半个可乐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