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收集证据需要时间。"

    远处传来欢呼声——辰西中学的庆功宴开始了。季野的舌尖尝到铁锈味，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林疏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嘴皮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医务室关门了。"他转身走向楼梯，"我爸那有医药箱。"

    季野愣在原地，直到林疏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楼梯转角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上去："等等...你让我去教师公寓？"

    林疏头也不回，但季野分明看见他耳尖在月光下泛着红："只是处理伤口。"

    夜色渐深，校园里的喧闹声渐渐远去。林父的教师公寓顶层，推开门时，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书桌上摊开着几本厚重的法律典籍，旁边是那本熟悉的素描本——季野注意到它被小心地合上了，用一根深蓝色丝带系着。

    "坐。"林疏指了指床沿，自己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他弯腰时衬衫后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

    季野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而打量房间——墙上贴着几张手绘海报，其中一张格外眼熟：红蓝相间的底色上，海鸥掠过浪花般的篮球轨迹。那是林疏亲手设计的联赛海报。

    "手。"林疏在他面前蹲下，酒精棉球的气息瞬间弥散开来。

    季野伸出受伤的手，看着林疏低头处理的侧脸。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根数，能看清镜片后那双眼睛里的每一丝纹路。酒精碰到伤口时他下意识缩了一下，林疏立刻放轻动作，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拂过："忍一忍。"

    这三个字像羽毛扫过心尖，季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为什么帮我？"

    林疏的动作顿了一瞬，又继续缠绷带："我说过了，职责——"

    "又是这套。"季野突然抽回手，绷带散落在地，"林大会长对所有人都这么''尽责''吗？"

    林疏仰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个角度让季野能清晰看见他锁骨凹陷处的阴影，还有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那里有一小块干裂的起皮，像是被反复咬过的痕迹。

    "当然不是。"林疏最终轻声说。他慢慢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而踉跄了一下，季野下意识扶住他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缩短到危险的程度，季野能闻到他呼吸里淡淡的信息素。

    窗外突然炸开一束烟花——辰西中学的庆祝活动达到了高潮。炫目的光芒透过窗帘，在林疏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季野的目光落在他唇上，某种冲动在血管里奔涌："那为什么..."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林疏如梦初醒般后退一步，慌乱地掏出手机："喂？...好的，马上到。"挂断后，他迅速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学生会紧急会议，关于黑哨事件的后续处理。"

    季野看着空荡荡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林疏腰线的温度："...去吧。"

    林疏走到门口又停下，没有回头："医药箱里有消炎药，记得吃。"他的手搭在门把上，指节泛白，"还有...别去找李天明。"

    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季野坐在床边，目光落在那个系着丝带的素描本上。他知道不该窥探隐私，但某种无法抗拒的冲动驱使着他伸出手——

    "咔哒。"

    门突然又开了。林疏站在门口，呼吸有些急促，像是跑回来的："我忘了带..."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季野手中的素描本上。

    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