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峻峰,天穹倾裂。
血云翻滚间,十万魔兵如黑潮压境,仙门大阵已初现裂痕。枫弈凌空踏步,轻掠过尸堆,魔血顺着剑身不断滴落,汇聚成血河。加上魔帅的压阵,枫弈显得格外吃力。他身后三十六名仙门道友一同结成剑阵,却仍被逼得节节败退。
忽然,天际传来一声剑鸣,带着一丝冷气袭来。
邹喻手持长剑,踏着流云步而来,莽撞地闯进战场中心,挥剑直指魔军统帅。
一代仙尊教出的弟子当真不凡,年纪轻轻可与魔帅一战高低。枫弈见状,飞身挡在邹喻面前。
二人配合默契,一人持剑挽成剑花,招式大张大和,剑路莫测;一人持剑冷静自持,招式进退有度,剑术精湛。
魔帅退后三丈,语气讥讽道:“你们就这等法力?”
二人不解时,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黑衣人冷笑。他手里的骨鞭滋滋作响,万分骇人。这个骨鞭蕴含着数以亿计的冤魂铸就而成,轻轻一甩,便能甩出万丈毒火。魔帅周身暴起魔气,瞬间笼罩二人,魔爪径直朝枫弈面中而去,邹喻正想挥剑砍下魔爪,竟被黑衣人所拦了下来。
黑衣人不屑道:“就凭你也想救下你师尊吗?”
话音未落,枫弈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至魔帅身后,布下的赤火阵将骨鞭甩出的毒火无声吞噬。
“我还轮不到一个小孩儿来救。”他一反常态,语气不善道,“太看不起我了。”
不分伯仲间,仙魔战况胶着三日之久,仙门伤亡惨重,魔界也没占到便宜。
枫弈力挑二人,邹喻得以在喘息间,在尸山中布下最后一道杀阵。再抬首时,正看见枫弈被骨鞭贯穿肩胛骨,身上道道鞭痕。枫弈却大笑震碎锁链,反手将剑砸进魔军阵眼,轰然爆开的烈焰中,他回头对邹喻眨了眨眼。
邹喻收到暗号,立即与道友们进行最后一击。先前布下的杀阵终于亮起。他划破手腕,以血为引,将枫弈三年来暗中布置在各处的六百道隐阵同时激活。整个战场的地脉灵气疯狂倒灌,在天穹结成一张璀璨蛛网。
"阵启。"他冷声道,"诛魔。"
无数蛛丝化作利刃坠落,魔军哀嚎着灰飞烟灭。
胜利的欢呼尚未响起,邹喻瞳孔骤缩,心脏像被捏住一样。
一道被星阵漏过的幽冥骨刺,正呼啸着袭向枫弈的后心!专心与魔军统帅对战的枫弈不曾注意到身后的幽冥骨刺。
邹喻疯了般冲过去,却见枫弈突然转身,朝他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
“傻徒弟。”
骨刺穿透胸膛,枫弈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用最后灵力将邹喻推开万丈,自己却被余波波及,掀翻在地。
邹喻顿时没了往日的淡定,慌不择路地跪在枫弈身边,颤抖着单手扶起枫弈,半搂入怀,手中紧攥着半截绯红剑穗。
他身后,幸存的仙门弟子们正在欢呼。可那些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冰,远不可及,再传不进他耳中。
师尊总说:我说的没一句他爱听的。
“邹喻,好好的。”此时,枫弈已无力发声,嘴唇微张,示意道。
邹喻猛地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疯狂地拒绝,重复着:“师尊,不要。”
无助地嘶吼着,咆哮着。
暴雨倾盆而下,邹喻抱着他漫无目的地展开神识搜寻,企图寻找到一丝他的气息。绝望之际,他发现一点反应。
在染血的泥土中,不到半块破碎的本命玉牌,正微弱地发着光。
直到江祈赶到。江祈满眼心疼,半跪在畔,抬手正要抚上,被他轻轻避开,哑声:“我带他回家。”
青石径旁花开花谢,寻常往复。
雨声淅淅沥沥,青石板路上响起一道声响,脚步停至门口,来人轻叩木门,像是知道里面人不会给他答复般直接推门而入。
果真,床边人毫无动静,他缓缓地擦拭榻上之人的面颊,端起茶杯,试了试温度,拿起木勺,舀半勺递往嘴边。邹喻紧抿嘴唇,捏着木勺的手轻轻泛白,面上难掩阴霾。
脚步声停了,邹喻放下手帕,起身行礼,许久未开声的嗓子嘶哑,轻咳两声道:“有劳掌门,每日为师尊诊脉。”
没有枫弈的分忧,江祈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人也沉稳许多。
江祈点头示意,坐到刚刚邹喻的位置,搭上枫弈手腕,说:“辛苦你每日照顾枫弈。”
枫弈身形渐消瘦,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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